“我想去找欧尔麦特。”
津岛修治垂着头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自言自语道。
“想死你就去。”太宰治回答的也很简单。
“为什么?!”津岛攥紧了拳头, “是他们让我去雄英的,现在欧尔麦特就在雄英当老师, 我如果以学生的身份接近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是啊, 很正常,在正常不过了。但修治君你可别忘了, 虽然你本人就是个弱鸡, 但你的身份在暗世界里可是有名的很啊。”太宰治的话毫不留情的直击痛点, “我不知道欧尔麦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就算他相信了你的话,和他一起的那些英雄呢?到时候不管你再如何舌绽莲花, AFO只要放出一星半点关于你身份的消息, 那你就完蛋了。”
“可恶!”
津岛喃喃道:“为什么活着要这么难呢?我已经受够了逃避, 所以干脆还是直接一死了之好了……对于我这种人来讲, 死亡大概是唯一能够获得幸福的方式了吧。”
“我拒绝。”太宰治冷冷道,“虽然我不介意死亡, 但你这种逃兵一样的感觉太丢人现眼了。”
“就算结局都是自我了结, 那也应该是我自己选择的事情, 而不是在毫无办法之下被别人逼着跳的河!”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对青年下了最后的判决:
“修治君, 这是谋杀,才不是自杀。”
坐在长椅上的青年浑身颤抖起来。
他那副异常的模样,引得路过的行人们不由得纷纷侧目。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病吧?有人这么想着。
但也有一些人心怀怜悯, 这个年轻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真可怜啊。
然而, 不论他们在心中如何思索,没有人会为了路边一个陌生人崩溃的情绪停下自己的脚步。
现实本来就是如此,人在幸福之际,通常不会留意到别人的苦楚。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与任务要去解决,独善其身不去打扰他人,就是他们能做到的、最最基本的事情了。
津岛修治眼中的世界模糊一片。
太宰治说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但他自己明白,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从小就是这样,懦弱、敏感、喜欢扮丑角故意搞笑逗他人开心。他人的笑容和肯定对津岛来讲就是甜蜜的毒药,一面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一面又让他的内心逐渐崩坏,从此再也无法收拾。
在他和那些被他逗笑的人们一起哈哈大笑时,津岛总觉得自己内心还有一个人正透过他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
为什么要笑呢?明明一点儿都不好笑啊,那人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毫不留情,残忍冷酷,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了心上,让他外表看上去毫发无损,内在却早已鲜血淋漓。
这么拼尽全力的去讨好别人,你还真是可悲啊。
——这也是太宰治在来到这个世界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上一个看破他内心想法的人,是AFO。
他领养了自己,然后向自己敞开了一扇黑暗的大门。一想到这个津岛就忍不住想笑,原来,那么厉害的老师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
他是知道的,自己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并不是为了什么善良啊正义啊之类的高尚坚持,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两个字害怕而已。害怕成为坏人,害怕成为好人,甚至害怕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津岛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游荡在人世间的幽灵,抗拒着外界的一切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他是如此认为的。
正因为如此,津岛对于AFO这个领养人的感情,比起已经彻底扭曲的死柄木弔来说要浅淡的多。
但是,他也会有渴望救赎的时候啊。
如果、如果那个人就是自己的话,他能不能稍稍期待一点儿呢?
就……一点点。
眼眶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黑发青年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痛苦难当的哽咽道:
“拜托了太宰……帮帮我吧!我真的已经……”
一片寂静。
就在津岛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好。”
光明在太宰治的眼前展开,而津岛修治,则是缓缓沉入了意识的最深处。
青年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用手抹去眼角残余的泪水,还带着些许水光的鸢色双眼被长长的黑色刘海遮挡在后面,辨不清喜怒。
太宰治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水迹,突然笑了笑。
“原来……这就是哭泣的感觉啊。”
他站起身来。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他在心中对津岛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顿了顿,他又道:
“我必须要夸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