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拉开了床帘,咬牙切齿地看下去。
他身材壮硕,剃着平头,五官又比较凶狠,很多同学都害怕他。往日他占了什么便宜,或者犯了什么错,他一做出要发怒的样子,别人就不敢为难他了。但长此以往,他在同学中肯定会出现恶评,所以他也借鉴了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套路——先吓住别人,事后再帮个小忙,也算是有来有往,明面上就挑不出他的毛病。
但书从灵只是平静地和他对视,没有显露出丝毫退让的意思。
他都不害怕的吗?
王磊恐吓失败,讪讪缩了回去,再次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但床帘挡得了视线,却隔不住声音,书从灵和邱秋的闲聊声还是直往他耳里钻。
“这家外卖怎么这么慢……老四,行行好,赏我一口吧,”
“你不怕辣了?”
“我白水涮涮就好……卧槽,你衣服没事吧,我帮你去洗!”
“我自己洗吧,你先吃着。”
“……不行,洗不干净啊?对不住,我赔你件新的吧。”
这是衣服溅上油了?
王磊眼睛一转,有了想法。
夜晚,书从灵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搁在座位下的洗衣篓不见了,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刚取出来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那里面放着他的护身符。
书从灵翻了下衣柜,问:“邱邱,你看见我外套了没?黑色那件。”
邱秋从床上探出头:“啥?不是在你椅子上么,不见啦?”
书从灵:“恩。”
邱秋从高处俯视,仍一无所获。
书从灵去阳台查看,邱秋也爬下床往阳台上走,不经意间扫过阳台的水泥矮墙。那块墙有一定厚度,寝室里的男生一般把需要晾晒的物件都放在上面,但此刻上面空空如也。
邱秋:“咦,我鞋呢?被风刮下去了?”
书从灵:“……”
邱秋:“男寝也有变态?”偷衣服就算了,偷鞋也太重口了吧!
两个人正在思考什么贼会偷男生的衣服和鞋,寝室的门被推开,王磊抱着盆盆罐罐进了门,没事人一样对着两位室友说:“聊什么呢?”
看着他盆里的洗衣液,书从灵心里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们宿舍楼,有公用洗衣机。
王磊自觉干了一件大好事,嬉皮笑脸道:“我下去洗衣服,就顺带帮你们洗了,放在四楼的洗衣间里。”
邱秋:“包括我的鞋?”
王磊:“对啊,你不是说它泡了雨底下都是泥么?”
邱秋:“你他妈用洗衣机洗鞋???”
王磊:“不然呢,你还要我给你手洗,不可能的哈!”
邱秋:“……”
王磊帮邱秋洗鞋只是顺带的,他看了书从灵一眼,邀功道:“老四的衣服不是沾了油么,我这有超强去污剂,保证给你弄得服服帖帖的。”
书从灵看着却不是太高兴:“我椅子上的衣服呢?”
王磊:“洗了啊。”
书从灵:“那是我刚换的。”
王磊摸了摸脑袋:“那也无所谓吧,多洗一次没关系的。”
书从灵:“……”
寝室里气氛微妙。
王磊本来是想借着洗衣服和他们和解,结果这二人都面色不愉,他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这两人不喜欢别人碰他们的私物?至于这么小气嘛!
他辩解道:“我这都是好意嘛,洗一次四元呢。”
书从灵冷声道:“以后别碰我东西。”便开门去了走廊。
邱秋担心自己的限量版球鞋,也紧跟着离开。
王磊被甩了冷脸,脸色也沉了下来,将塑料盆砸在地上。
“老四怎么走得这么快?”走廊内,邱秋嘟囔道。
他们宿舍楼是凹字形,洗衣间和寝室在在竖着的走廊上,走廊并不是很长,一眼就能望到头,可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看不到书从灵的身影了。
书从灵无知无觉地下了楼,洗衣间内,两台洗衣机正在嗡嗡工作,他按下暂停键 ,打开右边的那台,里面恰好是他的衣服。
他从拧成一团的麻花里捞出外套,不抱希望地一摸衣兜,果然,放着护身符的小囊已经完全被水浸透了。
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书从灵解开小囊的系绳,去抽里面的符纸,入手的触感却是干燥粗糙的。
书从灵:“?”
不是说这符纸很娇气么,怎么感觉像是防水款的。
他取出黄符,抽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
不用他继续,那符纸就不愿意再蜷缩成一团,主动地伸展开身躯,暴露在空气之中,抖了抖耳朵。
一只黄色的皮X丘。
书从灵:“???”
任X堂律师函警告!
这只电光耗子脸上还原地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