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昊心里虽然胡思乱想了一阵, 但并未再回去问晋王。
晋王明摆着不怀好意,他不想明知有陷阱还往里跳。
反正晋王也不敢把那秘密大张旗鼓地说出来,那对阮芷曦来说就没有影响,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顾君昊放松下来,等下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便带着阮芷曦上了车, 往京城赶去。
回程的路上肯定不能像来时那么悠闲, 他们得尽快把晋王和晋王的孙儿送回京城, 路上不能出半点差错。
所以沈枞他们在抵达澜城之前就派了人来告诉他们大抵什么时间会入城, 他们的行李大部分都已经收好, 此时只需把摆在外面常用的东西收起来, 便能立刻启程了。
为了尽快回京,顾君昊一行人路上很少歇息。
白日基本都在赶路, 晚上能进城就进城, 进不了城就在野外扎营。
他们来时虽然只有几百兵马,但回去时却有数千众, 那些被沈枞调集而来的兵马并未在擒获晋王后全部散去,留了一部分护送他们回京。
可是大人能经受住这样的车马颠簸, 孩子却受不了。
晋王那年幼的孙儿还不知道爹娘已经不在,先前乳母哄骗他说是带他出来玩,他还能因为几分新奇而乖乖听话。
后来时间长了, 一直见不到爹娘, 他便哭闹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孩子哭闹久了本就容易生病,再加上一路颠簸, 吐了几次之后就发起了高烧。
乳母吓得不行,赶忙去求看守他们的将士,让他们找钦差大人求求情,给自家小主子找个大夫看一看。
顾君昊听闻之后皱了皱眉,亲自去看了看那个孩子。
晋王这孙儿不过两岁出头,平日养的精心,白白嫩嫩的。
但现在因为病了,两颊泛红,眼睛也哭肿了。
大概是刚才哭累了,他靠在乳母肩头有气无力地低声抽噎,小小的身子也跟着抽动。
顾君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不是作假。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作为晋王的孙儿,他现在跟晋王一样重要。
人是好端端交到他们手里的,他们就必须好端端地把这两人送入京城,不然路上出了任何问题,他们都要承担罪责。
若是最后晋王活着,这孩子却死在了路上,不等入京,便会传出风言风语,说是文劭帝让他们暗中把这孩子处死的。
而且……晋王现在之所以没将那个有关阮氏的秘密说出来,就是为了他的孙儿。
若是他的孙儿死了,他就没有了任何顾忌,届时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真正约束到他了。
顾君昊不能让文劭帝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也不能让阮芷曦陷入危险之中,所以他必须要保证这个孩子平安抵达京城。
但孩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赶路了,还得赶紧给他找个大夫瞧瞧才行。
实在无法,他只能下令就近找个地方驻扎,休息几日再走。
下人得令,去给带队的沈枞传话,顾君昊也准备回去找阮芷曦,跟她打个招呼。
谁知转身的时候,衣裳却被人扯住了。
他转头一看,扯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晋王那孙儿。
孩子原本靠在乳母肩头,不知何时看见了他,见他要走便抓住了他的衣裳。
乳母见状忙将孩子的手拉了回去,孩子却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伸手再次去抓顾君昊。
乳母一边拦着他一边讪讪道:“对不住,顾大人,我家小主子,他……他许久没见过他爹娘了。许是您……您跟我们世子有点像,都是读书人,他就把您当成世子了。”
要说长得一样,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顾君昊自幼饱读诗书,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而晋王世子也是这样的人。
但近来守在这乳母和晋王孙儿身边的都是身材魁梧的武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看着就骇人。
如今忽然来了个跟自己爹爹相似的男人,这孩子就抓着不放手了。
乳母怕孩子惹恼了顾君昊,一再阻拦,孩子因此哭的越来越大声,嗓子都哑了。
顾君昊看了看,最后试探着伸手,把这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扑进他怀里,立刻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顾君昊没有过哄孩子的经验,生疏的很,好在这孩子抱住他之后便渐渐安静了下来,倒不用他刻意去哄。
方才的哭嚎已经耗去了这孩子许多力气,顾君昊抱了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阮芷曦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呆呆出神,许久后才转身回了马车。
顾君昊是个端方君子,说不强迫她就绝不强迫她,这些日子虽然时常会按捺不住地与她亲吻,但除此之外从没有半点逾矩之处。
阮芷曦有几次都已经在犹豫的边缘,都因顾君昊的主动退让又缩回去了。
但是看着他刚才抱着孩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