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和官场上的很多事都不太懂,但谋反是要杀头的这点还是知道的。
若他们真能一直不被发现,积蓄力量在多年后一举谋反成功还好说。
眼下分明还不到一万人马,就想跟朝廷抗争?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晋王的部下受晋王指使,直接参与了谋逆,被抓住了必然会死,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坚决的要应战,甚至派出自己从彤郡带来的精锐去伏击钦差,死前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但对于这些被他们从各处召来的私兵来说,投降显然是比应战更好的方法。
他们有好几千人,朝廷总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被抓住之后顶多是受些责罚,然后被遣散。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得朝廷看重,把他们编为朝廷兵马。
能活着谁想死?
于是众人一商量,趁着那些精锐都已经不在,索性直接把晋王的部下绑的绑杀的杀。
等沈枞他们上山时,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了。
沈枞留下一些人看管这些私兵,自己则带人立刻又赶往彤郡。
晋王显然比他派往凉州的那几个部下要清醒的多,没有反抗,身着蟒袍在王府里衣冠整齐地等着他。
沈枞抵达时,王府的下人都已经被聚在一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看了那些下人一眼,带人走入正房,道:“晋王爷。”
晋王颔首,没有起身,就好像此时此刻跟以往仍旧没什么不同。
他还是那个王爷,除了朝中陛下,不需要奉迎谁,不需要对谁做小伏低。
沈枞见他身旁无人,道:“冒昧问一句,王妃身在何处?”
“内子已经自裁,尸首就在内室。”
晋王回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沈枞微微皱眉,但也多少理解。
谋逆之罪株连九族,晋王妃被抓住了也是难逃一死。
她年岁已高,又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经受得起牢狱之苦。
与其如此,不如早早地了结了性命,也免得多受苦楚。
“那其他女眷,还有世子呢?”
沈枞又问
“均已自裁,只有一个年幼的孙儿由乳母照料着在跨院歇息,沈大人派人去瞧瞧就知道了。”
沈枞方才就已经派人去各个院子搜捕晋王的妻妾和子嗣了,那些人回来后果然告诉他,整个晋王府上下,除了晋王和那年幼的孩子,其余算得上主子的全都死了,只有晋王的几个亲卫和院子里那些下人还活着。
只不过晋王妃和世子确实是自裁的,其余人则大多是被勒死的。
“以前到没看出来,王爷出手会如此果决。”
沈枞听完部下的汇报,沉声道。
晋王笑了笑,站起身。
“他们活着要么是受尽刑罚后跟我一起赴死,要么是被没入教坊司,生不如死,那还不如此刻死了的好。”
说完一甩袖袍:“走吧。”
…………………………
这一趟彤郡之行无比顺利,直至沈枞把晋王从彤郡带走,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他涉嫌谋逆。
顾君昊见到晋王的时候,他正在囚车里闭目养神,明明已经沦为阶下囚,却还淡定自若的样子。
在没有受审之前,没人会为难这个曾经的王爷,所以他即便坐在囚车里,但依旧没有什么太过狼狈的模样。
沈枞这几日试着问了他一些话,但除了最初在王府的时候他曾开口跟他说过几句,后来这一路上晋王就一句都不再对他多说了。
可是到了澜城,晋王却指名要见顾君昊。
鉴于他身在囚笼,身上从头到脚甚至连牙缝都已经被仔细检查过,没有藏匿兵器或毒.药,所以沈枞便告诉了顾君昊,让他去了。
闭着眼的晋王听到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去,见到一个也就二十来岁,相貌清俊儒雅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就是顾大人?”
顾君昊点头:“正是。”
晋王扯了扯嘴角:“后生可畏啊。”
说着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凉州养了私兵的?还是我那侄儿告诉你,让你来捉我的?”
私兵一事事关重大,晋王虽然自己不能亲自前往,却也一直暗中关注着。
在顾君昊来凉州之前,他从没听自己的下人说过此事有什么纰漏。
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在朝廷刚刚传出要派钦差来凉州的消息的时候,他的人就带着私兵转移了。
可是根据顾君昊来到凉州后的一系列举动来看,他分明是打着探访民情的幌子,直奔私兵而来的,不然他不会准备的这么充分,调兵调的这么及时。
也就是说,早在去年的时候,他或者是文劭帝,就已经知道凉州林子里藏有私兵的事了。
顾君昊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上辈子就知道了,冷着脸回道:“无可奉告。”
晋王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