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柔嘉做梦了。
她梦见了上辈子谢晋造反不成带着她四处逃窜的日子。
颠沛流离,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后来, 陆定终于率人围住了他们。
谢晋用他高大的身体护着她,徐柔嘉瑟瑟发抖地抓着他的衣裳。
眼看陆定越来越近, 谢晋突然转身, 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目光阴狠:“与其让表妹活着受辱,我宁可亲手杀了你!”
脖子一紧, 徐柔嘉猛地醒了过来!
她重重地喘着气。
玉环就躺在地上, 听到动静急着爬了起来,疑惑问:“郡主您怎么了?”
说着就要去点灯。
徐柔嘉惊魂未定地拦住她:“没事, 噩梦罢了。”
玉环便想起了白日庄王受伤之事,郡主肯定又梦到了那一幕。
她跪到床前,轻声安抚未来的庄王妃。
徐柔嘉重新躺下去,背对着玉环, 佯装睡着了。
可直到玉环睡下, 徐柔嘉的眼睛都是睁着的。
翌日天未亮, 玉环习惯地早醒了,她慢慢地坐正, 起身前看向旁边的床榻, 却见郡主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被她踹到了脚底下。
玉环失笑, 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明年便要出嫁,郡主怎么还改不了踹被子的毛病?
她先叠好自己的铺盖, 再去帮郡主盖。
然而玉环一低头,就见只穿绯色中衣的郡主双颊通红,眉头紧蹙,好像非常难受的样子。
玉环连忙去摸郡主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郡主病了,快去禀明娘娘!”
淑妃的大帐就在前面,玉瓶急匆匆赶来,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拦住了,昨晚皇上宿在这边,除非急事,不得任何人打扰。
玉瓶不知道郡主的病对于永嘉帝来说算不算急事,她也不敢擅闯。
忽的,她的目光落到了三位亲王的王帐上。
昨日庄王手臂受伤,皇上命太医近身照料……
心中大定,玉瓶快步朝庄王的大帐赶去。
替周岐守门的侍卫之一,正是陆定。
天色未明,见到玉瓶,陆定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玉瓶焦急地解释:“郡主发烧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现在叫都叫不醒,我想着王爷这边有太医,不知能否借用片刻?”
阿桃病了?
陆定马上道:“你等着,我去请示王爷。”
说完,陆定就进去了,走到内帐帘前,陆定刚要开口,门帘一挑,露出了太医与周岐的身影。
“走吧。”
周岐神色清冷,衣衫整齐,只有左臂缠了纱布。
陆定在前面带路。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徐柔嘉的帐子。
玉环替徐柔嘉盖好被子才请他们进去。
那是准王妃,陆定不用吩咐便留在了外面,太医随周岐步入了内帐。
周岐率先来到床前,一眼就看到了徐柔嘉潮.红的脸,她额前的碎发微湿,应该是丫鬟帮她擦拭过了。
“有劳魏太医。”周岐站到一旁,朝替他拔箭的魏太医道。
魏太医点点头,坐在了玉瓶搬过来的矮凳上。
玉瓶从被窝里挪出徐柔嘉的手。
她的脸那么红,手却白皙如玉,两种颜色一对比,触目惊心。
魏太医号了脉,又问了玉瓶玉环郡主的起居,随即解释道:“围场昼暖夜寒,郡主乃风寒之症,我会开副方子,早晚煎服一次,三日后或可康复。”
玉瓶、玉环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徐柔嘉终于被不该出现在身边的男人声音惊醒了。
她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魏太医,她面露迷茫。
玉瓶及时解释缘由:“郡主昨晚着凉染了风寒,王爷带了魏太医来替您诊治。”
带了魏太医?
徐柔嘉后知后觉地往床头看,这才发现了沉默而立的周岐。
她虚弱一笑:“王爷。”
周岐却冷声道:“你们都下去。”
玉佩、玉环忙请魏太医出去开方子。
人走了,周岐一撩衣摆,坐在了魏太医刚刚的位置上,与徐柔嘉面对面。
徐柔嘉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见帐内点着烛台,徐柔嘉心中一惊:“现在是什么时辰?”
难道她昏迷了一天,天都黑了?倘若如此,周岐晚上来她这边……
“刚过寅时。”周岐低声道,“父皇母妃尚未睡醒,玉瓶才去找的我。”
徐柔嘉明白了。
刚想提醒周岐快走,免得被人发现,目光却落到了他左臂缠着的纱布上。
徐柔嘉忍不住问:“王爷的伤?”
“好多了,表妹无需挂念。”周岐迅速道。
可徐柔嘉知道他只是在哄她,她做女红不小心刺到手指都要疼好久,周岐的箭伤那么深,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