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小姐忽然落泪,红萼受惊不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哪处不适?”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是心口忽然堵得厉害。”苏七白着面色,说起话来似乎有些吃力。
红萼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家小姐是不是因为装病装出真病来了,但她却也是不敢胡乱猜测的,“咱们先回去,让贾大夫替您看看。”
“如此,也好。”
一路上车夫快马加鞭,因此苏七回到百草堂并未花去太长时辰。
红萼动作轻缓的将苏七扶下马车时,贾大夫恰好就在马车附近,“贾大夫,请您快替我家小姐看看,小姐她究竟是怎么了?”
贾大夫未有半点迟疑,立刻隔着丝帕将手指覆在苏七腕上开始替她诊脉。
“苏小姐并无大碍,只怕是在外奔波有些累着了。”诊脉过后,贾大夫缓缓开了口。
红萼却有些不信,还想拉着贾大夫问个分明,却被苏七挥手制止,“也许真是累着了,红萼你扶我回房休息就好了。”
“好吧。”红萼无奈颔首,依言扶着苏七往屋里走。
主仆两个才到了屋内,尚未落座,就见翠萝神色惊慌的朝屋里飞奔而来。
翠萝向来性子沉稳,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这般失态?不止苏七,连红萼也觉得十分诧异,两人诧异之余,又多了几分担忧。让翠萝失态之事,必然不是一件小事!
“小姐,不好了,老爷他,出事了!”翠萝人还未站定,便急忙开口道。
苏七先是愣了一愣,才面带怀疑之色的问道:“你说什么?”
“小姐,老爷他被庆安候害死了,如今尸首被悬在菜市场的牌坊上,老爷身边的人,也都死得……”
翠萝整个人都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用尽力气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百草堂想来也不是个安全的所在,小姐,咱们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罢!”
“啊!”红萼先是惊叫一声,随后便捂着唇哭了起来。
苏七的面上哪还见什么血色,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呆立原地,眼泪如泉般从眼底涌出,却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红萼啊,翠萝,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我去请贾大夫来……”红萼担忧苏七,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向翠萝求助,却发觉她的反应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翠萝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边冲上前扶着苏七,边对红萼道:“快去收拾要紧的物件,准备离开这里,小姐这里有我。”
红萼不放心的望了望苏七,又望了望翠萝,见苏七仍旧没有半点反应,便听了翠萝的话开始动作起来。
“小姐,奴婢知道您现在伤心,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老爷没了,他的尸首也……不能入土为安,您现在不能倒下啊!咱们锦绣阁的人都等着听小姐的号令,只要您现在能保全自己,就不愁没有报仇的一日!”翠萝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她知道苏青渊的死对自家小姐的打击是巨大的,可小姐对她来说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她不论用什么法子也要护住小姐!
苏七的泪仍是止不住的流,在听到翠萝的话之后,整个人总算是有了些微的反应。
“小姐你说什么?”看到苏七的唇动了动,翠萝忙将耳朵凑到苏七唇边。
“走。”
翠萝无法不注意到苏七在说出这简短的一个字时颤抖的身躯和瞪得极大的眸子,但她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她从来都知道小姐不是寻常女子,老爷遭人迫害骤然惨死,这件事情带给小姐的打击虽然大,但她仍相信小姐不会就此被打倒。
主仆三人离开百草堂之时,并未忘了通知贾大夫。贾大夫是个惜命之人,听了翠萝的话后便匆忙收拾东西离开了,据他说他是要离开京城,具体的地方却是没有详说。
为了防止泄露行踪,主仆三人中途共换了好几辆马车,方才赶到京城的某处宅院中。这里是苏七来到京城后,替锦绣阁的人安排的宅院,位置并不偏僻,但却是个难以让人注意到的所在。
坐马车的途中苏七并未开口说上只言片语,只是一从马车上下来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内,并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翠萝红萼虽然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空荡的屋子,苏七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床边,目光直直望向前方,眼中的泪仿佛每个尽头似的往下落。
“爹……”
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苏青渊。他着一身青衣长衫,温润儒雅,满脸柔和笑意的轻声唤她:“小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爹你快回来告诉小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不好?小七不求什么富贵荣华,不求权势声名,只想有爹在身边,小七想永远陪在爹的身边……小七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爹你回来好不好,小七以后一定很乖的,小七还没来得孝敬您啊,爹你回来好不好……”苏七的泪落得愈发凶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的哭,哭得撕心裂肺,教人心生不忍。
“好了,苏七,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