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文,你家少爷呢?”
“少爷在休息,夫人不如待会儿再来?”
“放肆,我跟黎风是什么关系,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让开!”
安思晴推开永文走进房间,程黎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清明。
“黎风,你回来啦!”安思晴把手里的托盘放到八仙桌上,笑着说:“我刚刚去厨房亲手炖了鸡汤,快点趁热喝吧。”
程黎风神情淡淡的,“鸡汤太腻了。”
安思晴笑容一僵:“没、没事,特地撇了油星,喝起来绝不会腻。”
“永文!”程黎风抬高声音叫道。
“少爷。”永文走进来,应了一声。
“你这两天跟着我同洋人谈生意,也累了吧。去,盛一碗鸡汤来喝。”程黎风吩咐道。
“黎风!”
安思晴急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的,你怎么能让别人喝呢?”
“永文同我一起长大,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的好兄弟。不过一碗鸡汤,莫非还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程黎风示意永文,“快去喝吧,你这几日也累瘦了。”
永文咧嘴笑了一下,大手大脚地盛了碗鸡汤,“咕咚咕咚”喝下肚,冲着安思晴竖起了大拇指:“少夫人的手艺真是绝了!”
安思晴脸色青红交错,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多、多谢夸奖……”
“黎风,你也来尝尝?”她赔着笑脸,“对了,过几日袁先生家的太太想要举办一场茶会,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茶会?”程黎风垂下眼帘,“我公务繁忙,这种妇人家的闲聊聚会,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了。”
“我……”
“少爷,少爷!”
程黎风听到喊声,问:“永文,谁在外面喧哗?”
永文推门出去看了两眼,神色古怪地回复道:“少爷,是撷芳园那边的丫鬟小桃……”
“什么?”安思晴抬高声调,“撷芳园的丫头,怎么能进得来咱们府上?!”
“回少夫人,小桃本来就是从咱们程府出去的,她的卖身契还在少爷手里收着呢。”永文乐呵呵地说。
“叫她过来,问问什么事。”
小桃也不敢进门,扑在门框边上抽抽搭搭抹着眼泪,说:“……小姐她这几天总是神思不属,可能是那日被少夫人吓到了。今天一大早就说胸口痛,连午饭都没吃,奴婢看那脸色,煞白煞白的,真是慌得没法子了。小姐叫我不要拿这些小事来打扰少爷休息,可奴婢心疼小姐,就私自跑来了……”
程黎风披上外套,将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永文,咱们走。”
“黎风,你要去找她?!”安思晴差点尖叫起来,“她肯定是在装病!”
程黎风冷冷地说:“红泪身子骨弱,可能真的生病了,我得去看看。你就待在家里,好好伺候爹吃晚饭。永文,走吧。”
“是。”永文冲安思晴笑笑,“少夫人,少爷明日应当会早回来的。”
“混蛋,都是混蛋!”安思晴气得把鸡汤拂到地上,扭着手帕怒气冲冲地走了。
程黎风进了撷芳园时,鼻尖便嗅到一阵饭菜的香气。
安玲玉正在摆盘,身前的桌子上放着六菜一汤,见他之后笑着招呼道:“少帅,你来得正好,我刚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永文偷偷窃笑了一声,程黎风走近,将安玲玉一把拉过来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威胁地问道:“这就是面色苍白,心口直痛的病人?”
安玲玉娇笑着打了他胸膛两下,“人家整整五日没有见到少帅,自然是茶饭不思,相思成疾呀~”
“啧。”程黎风招呼永文也坐下来,一边吃着安玲玉夹到他碗里的精致菜肴,一边说:“今日我可是狠狠驳了安思晴的面子,给足了你排面,你也不能总是从我这里要好处,而不付出吧。”
“那是自然。”安玲玉殷勤地说,“少帅想要红泪做什么,尽管说便是。”
“明日徐金元会在自家宅邸举办一场晚宴,我要你陪我一同参加,找机会去他书房偷一份通信名单。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总不会是自我吹嘘吧。”
“小事一桩。”安玲玉媚眼如丝,“好不容易能跟少帅一起吃顿饭,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不过是一份名单罢了,怎能劳少帅挂心呢?”
次日,程黎风和安玲玉刚从汽车上下来,进入徐家大厅,霎时便成了中心人物,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程沣这十几年来发展迅速,又跟安家合作,不用为钱发愁,隐隐有海城第一军阀的势头,若不是忌惮租界那些洋人,恐怕早已经占地为王了。
而程黎风,则是这几年异军突起,出现在大部分人眼里的程家下一代领军人物。
他的风流韵事,同样是不少百姓的谈资。素来冷淡的程家三少,竟然养了一个百乐门的舞女!
可当他们看到红泪本人之后,不少男人也都在心里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