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风走后,安玲玉带着佣人将这撷芳园转了一遭,便打发他们退下去,自己坐在房中,翻开一份《大众周刊》,好似十分感兴趣地看起上面刊登的小故事来。
用早已牢记在心的暗号密文,那些普普通通的方块字在她眼里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一切安好,注意监视程沣动向。”
安玲玉合上报纸,随意地扔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从来到百乐门,一直到引起程黎风注意,完成任务,被他赎身,不过短短三个月。
如果义父知道了,大抵也会夸奖她的吧。
十年前,她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父亲在一家大户人家当管家,母亲则是传统女性,在家中相夫教子,照顾一家人。生活富足而平静,她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一岁。
而就在她和母亲茫然不知的时候,父亲早就已经跟服务的那家人的女儿暗通款曲,甚至有一个只比她小两岁的女儿!
母亲偶然间发生了这件事,惊怒交加,又手足无措,想要找丈夫问个清楚。
而安庆那个杀千刀的畜生,竟然听了赵芸那个贱人的蛊惑,亲手掐死了母亲,还把吓晕过去的她,跟母亲的尸首一起扔进了护城河中!
母亲尸骨无存,而她却捡了一条命,被义父郭岩救了起来。,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以后整整十年,她被郭岩送去学习书画礼仪、各种外语,还有无数种杀人的招数。
像她一样被义父捡回去的孤儿还有很多,他们心甘情愿,成为义父手中的一把利刃,为他披荆斩棘!
这次,她就是听了义父的命令,接近程黎风,并且时刻关注他父亲,大军阀程沣的各路动向,最好能够从他手里挖走几个合作伙伴,好好给程沣找一找麻烦。
对这个任务,安玲玉欣喜还来不及,因为安庆跟赵芸的女儿安思晴,正是嫁给了程黎风!
她过去十年的行迹,义父早已掩盖地得妥妥当当,程黎风绝对查不出其他端倪,估计是真的以为,她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报仇雪恨吧。
母亲死前那双不甘的双眼,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午夜梦回,安庆跟赵芸那两张狰狞扭曲,满眼恶毒的脸,是支撑着她熬过那地狱一般的训练的唯一支柱!
她要好好地活着,要有本事,然后把这一家人狠狠践踏踩在自己脚下,让他们生不如死!
“红泪!贱人,给我出来!”
“夫人,不能进去啊……”
门外的吵闹声打扰了安玲玉,也将她从梦魇一般的回忆中拖了出来。
听到那不停咒骂的女声,安玲玉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才打开门,婀娜多姿地走了出去。
“是谁啊,这都傍晚了,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穿着淡雅旗袍的女子站在院中,正指着撷芳园的丫头骂着,看到她之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恶狠狠地问:“你就是红泪?黎风赎身的那个舞女?什么不干不净的玩意儿,竟然也敢巴着我丈夫不放?识相点的就自己滚远点!”
安玲玉撇了撇嘴,故意拉长声调说:“诶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你就是少帅家里那只母老虎啊!瞧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吓死人家了。难怪黎风不喜欢回家,对着你,他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吧!”
“你!贱人,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安家足以让你在海城无法立足!”安思晴提起自己的娘家,高傲地说。
“哼,我只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有什么事就回娘家搬救兵,想要对付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舞女,还要安老爷亲自出马?也不知道到时候,会笑掉谁的大牙!”
“伶牙俐齿,你就是凭着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勾引了黎风?我恨不得撕烂你的嘴!”安思晴上前几步,作势要打安玲玉。
安玲玉眼角余光微微一闪,突然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捂着胳膊哭唧唧地说:“安小姐,你不是大家小姐吗,怎么说不过人,就动了手?我好痛嘤嘤……”
“安思晴!”
安思晴浑身一颤,转身结结巴巴地说:“黎风,你、你怎么来了?”
程黎风微皱着眉头,神情不悦:“我若是不来,你今天岂不是要大闹天宫了?”
“黎风!我根本没有碰她,你就这么护着这个贱人?!”安思晴气急败坏地说。
程黎风大步走近,将安玲玉打横抱起搂在怀里,冷冷淡淡地说:“你回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来撷芳园。”
“黎风!——”
安思晴的话,在看到程黎风那双写满了冷漠的眸子之后戛然而止,她不甘心地看了缩在程黎风怀里的红泪一眼,眼眶红着跑走了。
安玲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美人含泪,梨花带雨,少帅可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啊。”
程黎风将她抱到房中,淡淡地警告道:“你想报复,我不介意,只是未免太心急了些。”
“谁让程太太这么快就来找我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