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明翔已经明确表示,六月底的时候驻沪宪兵队司令部肯定会放人,可是,那些盐商的家属们却不敢等,实在是对宪兵队的环境太担忧,生怕盐商们被吓出个好歹来。
“明翔啊,这些盐商虽然犯了错误,可他们终究是我们金陵政府很重视的一股势力,在当地的影响力很大,又关系到盐税的问题,汪主席的秘书长陈纯普,也为此专门给我打了电话,你就多费费心,跟宪兵司令部疏通一下,把人早点放出来吧!”陈恭波说道。
陈明翔是接到莫果慷的电话后,才赶来的市政府,莫果慷也说了,李闳扉和两个盐商刚才来过市长办公室。
“既然市长阁下发了话,我肯定会找驻沪总领事馆和宪兵队司令部疏通,这些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把个江南搞的是怨声载道,老百姓吃盐都吃不起买不到,实在是可恨至极。”
“在华中盐业公司没有接收两淮盐场之前,食盐配给属于华中盐业株式会社负责,日本人对此非常不满意,认为这是破坏帝国的形象,我可以帮着疏通,但不敢保证能有什么好的结果。”陈明翔说道。
这个李闳扉还真是不会办事,居然敢来找陈恭波压自己,可惜,这是日本宪兵的事情,能办不能办,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再敢瞎折腾,就把人再延期一个月释放!
“你不要误会,我和你才是自己人,我不会帮着他们压制你,亲疏远近必须分的出来分得清楚,我也说了,只是说情而没有什么具体行动,这肯定是不够的。”
“李闳扉也是个聪明人,他表示今天晚上要到你家里拜访,担心你不愿意见他,所以才来找我。老弟,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可这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陈恭波说道。
华中盐业公司触碰到海源盐业公司的利益,就等于触碰到驻沪总领事馆和驻沪宪兵队司令部的利益,也是触碰到陈明翔的利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边是绝不肯轻易罢手的。
陈恭波久在官场混,当然明白其中的门道,不给出足够的好处,陈明翔说不说都是有疑问的。因此,他特别指出来,李闳扉是带着诚意来的,准确的说,是带着疏通的资本。
陈明翔差点笑了,李闳扉说胆量大的时候胆大包天,说胆子小的时候胆小如鼠,马拉别墅又不是宪兵队,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这次找你来还有件事情,商统会自从成立后,针对沪市棉纺企业和销售商的库存登记工作,截止到现在进行的很不顺利,愿意登记的商人寥寥无几,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商统会也是有些投鼠忌器。”
“但是日本人很不满,梅机关的机关长柴山兼四郎,代表日本方面向汪主席提出了抗议,要求对这种现象予以严查,实业部已经下达指令,整个沪市的棉纱和棉布一律不准移动,由商统会进行抽查,而且市政府予以配合。”
“根据驻沪总领事馆堀内于城总领事的提议,你以商统会监事和副秘书长,市政府社会局副局长的身份,将会参与这次抽查行动,估计很快就会接到总领事的电话。”
“你也知道,现在的大环境艰难,沪市能保存下来的棉纺厂和销售商,在本地的根基是非常深厚的,棉纱和棉布的问题牵涉到很多方面的利益,有些甚至到了金陵方面,我也接到了不少人的说情。”
“大家也是担心库存现货被登记了之后,日本方面或者金陵政府会强行低价征调,到最后落个亏损甚至是破产的结果,你在清查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本来也不关你的事,别给自己拉来太多的仇恨。”陈恭波说道。
这话的意思陈明翔知道,就是要他对清查工作别太认真了,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把这个事拖过去再说。
棉纱和棉布是眼下的重要物资,价格一路飞涨,市面上严重短缺,因此,巨大的利益促使各方面联合起来,对抗日本指使的登记工作。
陈恭波的话说的很明白,整个沪市的纺织厂和销售商都在担心,自己的货物假如被商统会知道底细,万一日本人或者金陵政府找个理由强行征调,给的价格又偏低,那可倒大霉了,说不定连本钱都拿不回来。
“我知道市长阁下的意思,这种事情太麻烦,我也不想插手,如果实在迫不得已,那就抓小放大,应付一下就行了,至于人选的问题,还请市长阁下想办法给这些人传个话。”
“我尽量保证人身安全,但需要他们给关键人物打点一下,梅机关不会动手抓人的,执行的是市警察局和宪兵队,或者是工部局警察部。”
“但我要提醒他们,日本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如果商统会的工作不能达到目的,那日方势必要加入进来,棉纱和棉布是紧缺物资,它们已经上升到战略角度了。”陈明翔说道。
“先这样办吧,能拖多久拖多久,我们是被动的一方,什么事情都要看日本人的脸色,说是把物资统制权力交给我们,其实是换汤不换药,实权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这些日本人,说一套做一套,我早就看透了。”陈恭波说道。
陈恭波之所以为沪市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