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裕昌煤炭公司突然放出了告示牌,把销售煤球改为销售煤炭,而且规定每户每月能够购买一担煤,十二月底销售一月份的煤炭,一月底销售二月份的煤炭,春节关门休息,老百姓买回家自己负责摇成煤球。
整个沪市被陈明翔的这个举措,搅得是天翻地覆,上次在公共租界挖地三尺抓人,影响肯定没有现在大,在市民心里就是热闹,但煤炭毕竟关系到切身利益,加上他主持的救济活动,简直赚足了名声。
谁要是把陈明翔当成汉奸看待,沪市的市民就不答应,这样的善举也叫汉奸,眼瞎了?
三十块钱一百斤煤炭,这明显是赚便宜的,一担煤炭如果改变比例,最大能出两担煤球,虽然这样做火力不够,可勉强也能撑得住,无非就是做饭多花点时间。
公共租界、法租界和南市合计有六十家煤球店,即便这样也无法在短期内卖完五万吨煤炭,而且店面都在人烟稠密的地区,没有地方存煤。
可陈明翔有主意,他把这三个地区划成六十个分销点,每个点由保长和甲长统计好数量,华通贸易公司的运输卡车会把煤炭运到指定地方,有专人看秤收钱,这样一来,速度就加快了很多。
“陈明翔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混蛋,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这是在破坏煤炭行业的行规,把卖煤球变成了卖煤炭,这样一搞,市场全乱套了!”
“我们就算现在开门做买卖,一担煤球也绝对不能低于三十五块,拖的时间太长,成本越来越高了。他倒好,一担煤炭竟然敢卖三十块钱,这是要逼着我们去死!”南洋联煤号的郑老板急眼了。
“每家联煤号除了储存的煤球,还囤积了最少五个月的煤炭,我们的流动资金全都压在了这上面,为了这次的煤炭提价,我们中很多人还向银行贷款,向钱庄借钱,实在是撑不住了,平野社长,您可得为大家想个办法!”国华联煤号的赵老板说道。
囤货是要压资金的,这是最简单的常识,没钱的人也玩不起囤货,利益大风险高,往往有些投机商人,死就死在这上面。
这群搞垄断发国难财的沪市本地煤炭商人,没有看清楚形势,跟着那些日本的煤炭商人,非要憋着挤死陈明翔,为此,他们把家底都压上了。
可是陈明翔不考虑资金问题,后面有兴亚院的资金撑着,有市政府的资金撑着,中储银行的钱可以随时调用,他还怕这点手段?
“说实话,我们帝国商人的资金压力更大,也向别的商社借调了大批资金,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陈明翔有各方面的补贴,卖煤炭也在赚钱,我们会向帝国政府申诉,要求结束这样的局面。”平野社长说道。
日本煤炭商人也感到难受,他们囤积的煤炭,是按照整个沪市用煤来计算的,没想到陈明翔突然插手,导致几个月都没有销售,一个月消耗几千万,他们也承受不起了。
陈明翔站在云华酒楼的三楼,看着远处一家煤球店的热闹景象,感觉心情好了一点,虽然这种态势持续不了多久,可自己的努力,终究还是有回报的,个人的力量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明翔同志,刚刚接收到总部的回复电文,上级领导对你提供的重要情报表示感谢,至于琨瑜,要晚几天才能撤回关内。”
“因为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潜入伪满境内的游击分队遇到了极大威胁,可冰城地下党组织实在是缺乏人手,她到山区联系游击分队了。”郑同辉说道。
地下党对于自己的朋友和同志,从来都是坦诚相待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并没有刻意隐瞒。
陈明翔对关外的局势很了解,他应该知道,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陆琨瑜不会接到这样的任务。
“我对小青山附近的环境大致也知道一点,其实北满多山多林,大致都差不太多,这次任务的难度可是很高啊,听说连续下了几天大雪,道路都被覆盖了,还有可能继续下,这种情况对她一个女孩子家来说是很危险的。”陈明翔有些无奈的说道。
道路是小师妹自己选择的,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决定承担所有后果,陈明翔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
他明白关外的形势,如果当初奉命潜伏在伪满洲国,估计很难做到现在的地步,华中地区的水混,他才能够浑水摸鱼,而关外的水太清,这种环境大展拳脚几乎是不可能的,轻视敌人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下午两点多,魏大生从小青山的一处山沟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一边走一边点了支烟卷,藏在树林里的特务机关本部和宪兵队特高课的人,立刻走了出来。
“太君,我已经拿到了他们的密码本,也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处,顺着山沟进去,我在树上做了标记,皇军很快就能找到他们,这里有以前地下党军队留下一处营地,就是一些破木头房子。”魏大生点头哈腰的说道。
“魏桑,做得漂亮,承诺给你的职务和奖赏,等剿灭了游击分队,马上会兑现的,我现在立刻给关东军发报,从马鞍山一带和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