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杭州的时候相比,徐子新瘦了许多,双颊削尖的,整个人都清秀了起来。
见谢景衣看她,她有些不自在的往一旁挪了挪,好似担心谢景衣会怼她似的,咬着嘴唇,闷不吭声。
谢景衣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她。
正在这个时候,张榜的人走了出来,人群立即骚动起来,谢景衣几乎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翟氏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同时求神,神听不听得过来。
再看谢景泽,虽然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他在杭州的时候,乃是魁首,可大陈国,有许许多多的杭州,自然也有许许多多的各地魁首。
他在其中,能算几何?这样一想,心中越发的没底起来。
那张榜的人,显然感受到了脊背上炙热的目光,若是眼神真有温度的话,那他的背怕不是要被灼烧出一个洞来。
只见他手脚麻利的张了榜,榜上榜下,那是天壤之别。
上了榜的,便是进士及第,至于排在什么名次,那得殿试之后方才能够知晓。
没有上榜的,只能返乡,三年之后,再来战过。
榜一张开,那张榜的人,便麻溜的捂住了帽子,十分有经验的躲回屋子里头去了。
待他一走,人群再也崩不住,拼命的朝前挤来。
谢景衣觉得自己个压根儿没有走路,便已经被推到了榜前。
她抬头一看,顿时咧开了嘴,好家伙,头一个大名便是柴祐琛。
“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我就知道,逸天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谢景衣听到翟氏颤抖的声音,扭头一看,得,眼眶都红了!
娘啊,你不觉得你对柴二太过真情实感了一些么?他又不是你生的,考上了,同你有啥关系啊!真是的……
翟氏注意到了谢景衣的视线,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打你生下来,阿娘就知道你是命里带福气的。”
谢景衣一头雾水,翟氏高兴过头了罢,又不是她谢景衣金榜题名。
“啊!大哥,大哥,中了!阿娘你看啊!快看啊!是我哥!”
谢景衣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光是她,谢景音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惊恐的捂住了耳朵,我滴个娘啊,这哪里是在说话,这简直是在敲锣啊!
从未见过声音如此大之人!
翟氏盯着那名字瞧了又瞧,眼泪唰的落了下来,她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谢景泽,“阿娘死而无憾了,阿娘死而无憾了,我儿出息了。”
谢景泽也红了眼,“阿娘,这是高兴的事呢,快别哭了,快别哭了。”
后头的人群,见前方不断的有人中了,一个个的都焦躁起来,“适才说话的那个小娘子,麻烦你行行好,帮我们唱唱榜行吗,隔得太远,实在是看不见啊!”
“就是啊!前头的人挤不出来,后头的人挤不进去,心急如焚啊!小娘子你嗓门大,帮我们一个忙吧!”
谢景音见谢景泽中了进士,正是兴头上,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听好了!”
谢景衣无语的蹲下了身子,你还嘚瑟上了!以后开封府门前都不用摆大鼓,请您过去吼一嗓子,“冤枉啊……”,岂不是更加方便……
一旁的谢景音唱榜震耳欲聋,另一边的徐子新却呜呜的哭了起来。
徐子宁涨红了一张脸,对着谢景泽拱了拱手,“景泽兄,恭喜了。”
谢景泽春风得意,实在无法对徐子宁感同身受,对着他点了点头。
徐子宁拽了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徐子新,努力的飞开人群,朝着外头挤去,一路上不少人骂骂咧咧的,“踩着脚了”,“挤啥啊挤”,诸如此类的惊呼声络绎不绝。
谢景衣摇了摇头,继续看起榜来,看到最后,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科举就是独木桥,那能她身边的人,都跟开了光似的,统统高中的。
文举人还有永平侯府的两人,如同上一世一样,果然没有中,谢景衣毫无印象的大姐夫杨皓,也榜上无名。
谢景泽同翟氏不一会儿也看完了全榜,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待谢景音唱完名,人群逐渐散去,一家人回到马车边儿上,方才发现,杨皓同谢景娴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恭喜舅兄。”杨皓拱了拱手,看上去并没有多消沉。
谢景泽松了一口气,“多谢了。没关系,还年轻,下一榜一定行。”
杨皓点了点头,“多谢岳母舅兄挂念,杨皓自知才疏学浅,今科怕是不得中,心中早有准备,今日见了,倒是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如此我同景娴便先回去了,也好让我母亲安心。”
“他日舅兄摆酒,我一定登门道贺。”
翟氏点了点头,“好孩子,快些回去了。路上人多,行得慢些。”
杨皓拱了拱手,领着谢景娴去寻自家的马车了。
待他走远了,翟氏方才又咧着嘴傻笑起来。
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