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珩既然让洛奇下自己拿主意,洛奇下在想定办法后,便觉得将亓珩一起拉下水才够稳妥。
若是自己办法成了,自然在亓珩那里记上一功。可若是自己不成,既然他此刻说了是得到亓珩应允才那么做,亓珩就算要加罪于他,也不好公开处决了他。
否则,对洛奇下的治罪,便如打了亓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打定主意后,洛奇下强掩住自己心中的忐忑,清了清嗓门才再续说道:“今日,我等便先请金篮到旁处歇歇,回归我族万余年前的传统,采用一纸定胜负的方式,决定虎主子最后归入谁家。各位意向如何?”
以纸条竞拍的方式,源于万余年前的邪溢族当中。
彼时,邪溢族还未受到邪帝牵制,自由行走于天地间,对于六族交集的竞拍也颇感兴趣。
但万余年前的竞拍场上,往往都是一副凌乱不堪的画面。
在那等境况下,便由邪溢族人想出了一纸定输赢的方式。
这是一种让参与竞拍的人,每人携一张寻常的白纸,将自己在竞拍中能出的价码写在写上,在主持维持现场间,统一亮出自己的价码,再由主持公布出白纸上价码最高者的名字。
那种一纸定输赢的简单粗暴方式,因操作简单,不受任何时间地点束缚,在研制之初就很快传遍三国六海。
经过这漫长岁月的冲刷,其他五族人早已忘却了当初想出一纸定胜负的是邪溢族人。但在邪溢族内部,却近乎每个人都清楚的从书中读到并记得这件事。
关于邪溢族的历史,在场的每一个邪溢族人几乎都铭记于心。
他们虽在亓珩术法的影响下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可作为邪溢族人,他们越遭到天下的鄙夷与放弃,就越发想知道邪溢族的种种。
借由亓珩供给众人的书籍,在场的邪溢族人无一不对自己族内万余年前的习俗传统了若指掌。
亓珩虽从来不曾告诉众邪溢族人那些书的作用,但近乎所有的邪溢族人都渴盼着借助那些书籍,知道自己的过往,明了自己所在的邪溢族所有的兴衰历程。
听得洛奇下的建议,在场三十三院的女子不知其中缘由,不由得皆蹙起眉心。
以灵力祭入金篮进行竞拍,可以让众女子知彼知己,在竞拍场上喊出价码前心中更有把握,喊出的价码也尽可能的为自己省下钱来。
一纸定胜负的方式,则显然无法做到在自己提出价码前,知晓其他人的价码。如此,想要在这场竞拍会上争得小白虎,她们便要不留余力,拼出自己所有的家底。
对于这样的方式,这些女子又怎会心中乐意?
然而,一纸定胜负的方式,却在洛奇下宣布的那一刻,受到在场所有邪溢族人的欢迎。
回望古今,一纸定胜负的方法可以说是邪溢族的传统,是邪溢族遗留在天下六族中未被抹除的极少一部分。
听到洛奇下要以邪溢族的传统方式,代替了金篮竞拍,众邪溢族人几乎在第一时间拍掌叫好,纷纷表示赞许。
以这等邪溢族的传统方式展开竞拍,不但让邪溢族人拥有自己身为邪溢族的传统自豪感,且这等竞拍方式在其他五族中极为普遍,用一纸定胜负的方式,显然不会引起在场三十三院的外族女子怀疑。
在无数的掌声里,哪怕三十三院的那些女子心中都颇为不满,可面对众人的热捧,这些女子中的大多数还是选择了隐忍不发作。
她们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如此推崇这个极为古老的竞拍方式,相比于一纸定胜负,金篮竞拍显然要高大上许多。
可是身在芹铭苑,即使这些女子有妾室之位,可对她们来说终归只是寄人篱下。
这场竞拍,虽说与邪溢族无关,面对众人的追捧,她们即使有心反对,也不好直接发声。
似乎是洞察到三十三院女子心中的埋汰,洛奇下极为审时度势的再续说道:“作为荣表对各院姑娘的尊敬,本次竞拍在采用最古老的一纸定胜负的同时,还将会给各位姑娘特备一排尊位,让各位姑娘离亓公子更近一些。”
洛奇下说得无比从容,又对旁边台下的执事使了个眼色。
站在台下的执事,极快明了的洛奇下的用意。
不加一会儿时间,台下离亓珩最近的地方就被众执事搬来了一整排椅子。
细看那一排的椅子,每一个都是以上等的木头制作,椅背上雕刻着空灵、隽永的图案,结合着椅垫上巧夺天工的绣工,真看得上是木椅界的绝品。
再看木椅椅圈,雕刻得圆滑无比,正是取意天圆之理。而坐板为端端正正的方形,与上古流传至今的地方之意不谋而合。
三十三院众女子虽还不曾坐在上面,但仅要看到那木椅艳绝四壁的样子,就会让人联想到但凡有人端坐中间,就正好能构成天地人三才合一之象。
放在平日,这般雍容华贵的木椅,也仅有亓珩能够享用端坐。
可此刻,为了能安抚三十三院众女子心底的不满,洛奇下却决定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