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间,世人只传星族的卜星术天下无敌。
借由卜星术,人们可以前见未来,后见往昔。
但如此高深的卜星术,在邪帝出现前,都不曾卜算到任何与邪帝相关的信息。而邪溢族的邪术,却有着如此通天的本事!
虽说轸蚓不曾见过邪术,但对于封凌的话,它还是信了半数。
要知在莫童在世时,它便听闻过邪溢族在一朝之间全数隐居之事。那时,年少无知的它,还对邪溢族突然的消失充满好奇。
如今想来,怕是邪溢族早就料到邪帝将危害世间,这才选择了独善其身。
这种推断,让轸蚓的眸光暗了暗,心中有怒火翻滚,很快压下了它的理智。
万年的灾祸,虽有莫童为自己挡着,让它的躯体未曾受到半点来自邪帝及邪溢族的损伤。
但邪帝作恶多端,却已然在轸蚓心中留下不可泯灭的痕迹。
虽说轸蚓不曾见过邪帝,但轸蚓的识海中,却在万年里臆想过千万回亲手抹杀邪帝,剿灭邪溢族之举。
星族大难,虽不是邪帝亲手造成。但万年前星族的灾祸,却与邪帝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莫童之死,便是邪帝所致。这让如今的轸蚓,怒气在心中不断酝酿,好似时刻都可能如火山般爆发。
邪溢族既在邪帝出现前,就已然预见了那场浩劫。所做之事,最该的便是助六族一起避开天下浩劫。
可在大难将至时,邪溢族却放弃了抵抗,任由邪帝霸凌天下,也给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在这万年的时光里,五族虽依旧守着邪帝的影响,却也能在天地间活出自我。唯独邪溢族,因万年前的错误选择,而成为邪帝的爪牙,万年间生死不复。
“小蚯蚓,莫再说了。”沈陌黎冷静劝阻了轸蚓往下问话。
邪溢族的事虽是禁忌,但沈陌黎前世却知得不少。
前世的她为解开帝魂对自己的困扰,费尽心思对邪帝有所了解。借由一些禁忌书籍,便对邪帝与邪溢族有了多于常人的了解。
她虽生于万年之后,但知晓之事却不一定比万年前侥幸活下来的人少。
通过二人这一问一答的对话,沈陌黎已然猜测到当年的邪溢族究竟发生了何事。
独善其身的做法纵然自私,但身为一族的族长与长老,在明知大难将至时,为族人选择避开劫难的避世之举本身并没有错。
试想哪一族的族长,会在预见灾难时,会急急赶着让族人冲杀在前,个个成为为他族避难的人肉盾牌?
邪溢族的族长与长老,错只错在为了给族人避开险难,而选错了方式。
在邪帝统领邪溢族前,邪溢族在六族间口碑虽是极差,处处不受五族人待见,但邪溢族与其他五族间却也不存在如现在这般的深仇大恨。
邪溢族族长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朝错误之举,竟会导致满盘皆输。最后落得自己的族人万世受到邪帝的操控,还让邪溢族直接被其他五族当做已灭之族,从此消失在天地间。
眼下,若对封凌再追究当年邪溢族的责任,怕也追究不到什么,反而会让封凌深陷痛苦中难以自拔。
这并非沈陌黎所乐意见到的。
见到沈陌黎的制止,轸蚓仍是不甘。万年前莫童殒命的画面,在此刻浮现轸蚓面前,让轸蚓如何都难以接受邪溢族明知有劫难将近,却仅顾着自己逃生之举。
轸蚓甚至在想,若邪溢族当初将自己预见的浩劫公告天下,莫童是否就不会死,星族是否就不会在莫童死后,惨遭他族毒手。
由血汇成的众多星族人与星兽殒命画面,在顷刻间如道道箭缶扎在轸蚓心房,令轸蚓伤痛无比。
若是轸蚓不知邪溢族的过往,它还仅会敌视邪溢族,将邪溢族当成邪帝的爪牙看待。
但如今,知悉了邪溢族当年的举动,让轸蚓愤恨不已,恨不得抹杀了所有的邪溢族人,包括眼前救过它命的封凌。
“小姑娘,这是我与邪溢族间的事。”沈陌黎的劝,轸蚓此刻已然听不进去,它愤愤说道。
一抹抹带着黑气的绿叶光晕,在陶镯间萦绕,极快幻化成片片飞刀。
黑气气息,萦绕入封凌鼻端,让本沉浸在痛苦中的封凌骤然抬头道:“你也是邪帝的爪牙?”
那股极为熟悉的黑气,逃不过封凌的嗅觉。虽说因白萣的原因,让邪魂术修习成的黑气与当初邪帝身上的黑气有些许不同,但同源的缘故,让封凌确定了轸蚓与邪帝的关联。
“邪帝的爪牙?邪帝害我星族遇难,使我星凰殒命,你说我可能与邪溢族那般,成为邪帝的爪牙吗?”陶镯自沈陌黎手腕中盘飞而出道。
显然,因为万年前积攒下的血仇,让轸蚓在白萣情绪的影响下,已然失去了理智。
万道绿叶飞刀,在陶镯离开沈陌黎的刹那,朝着封凌疾飞而去。
锐利的锋芒,极快的朝封凌逼近着,不消多时就可能直取了封凌的性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