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他智慧超越众生,却不能主宰命运。许是天公嫉才,让莫则一世聪慧,却躲不过情劫折磨。
睹景思人,莫则望着面前的沈陌黎,冷淡的目光里泛起出其不意的轻柔道:“沈姑娘,敢问这钻石可是有何不同?”
经历过万年前的事,他多想时光就此停住,哪怕只是和沈陌黎毫无意义的搭讪,他都觉得日子格外美好。
仅是,沈陌黎并不那般想。
她看着手上那枚并不出众的钻石,只是轻轻一捏,竟将坚硬的钻石给捏得粉碎。
而随着钻石的破碎,面前的虚空里忽传来声声异响,随之有一叶浮船凭空生成,轻轻地摇曳到沈陌黎三人跟前。
“它不是钻石。”沈陌黎看着面前的浮船道。
前世,她可是走到山穷水尽时,方才发现这浮船的秘密。若非意外压碎了那钻石,怕她前世在逃亡中早已死去。
历历在目以血堆积起来的经验,让沈陌黎在找寻到钻石后,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喜悦感升起。由死向生,过于痛的经历,使沈陌黎的心底渐渐有了时光的积淀。
不以小胜而喜,不以小败而悲。在前世的种种中,沈陌黎早已习惯将自己的心情收藏在心底最深处。
前世,她压碎钻石纯属意外。在压碎前,自然对被自己压碎的钻石性质并无太多在意。
今生,想要照描前世压碎钻石的意外,来寻找破开符篆的关键自然是不可能。
沈陌黎凭借前世所学的冶炼,十分明了钻石的坚固。饶是她已步入神级,却也难以借助灵力在一瞬间毁坏这一地的钻石。
适才的挑拣,她便是在揉捏中辨别不同钻石的硬度,以确定哪一颗是破开符篆的关键。
果料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多番查找中,也当真让她捏到了这颗稍是用力就会变形的钻石来。
浮船若似一叶浮萍,在虚空中摇摆出一条滚动的银带,任由银带似水波般,在空气间留下一道奇美的孤线。
这般诡异的景,美虽美,却也古怪得渗人。
莫则却是一副浅笑黯然道:“看来沈姑娘倒是查探到了这地的玄机。”
说罢,他抬脚一跨,率先进入了摇摇摆摆的浮船里,伸出一手,似在邀请沈陌黎扶着自己的手进入浮船。
只是,摆放在虚空中的手,却没有如预想那般等来女子绵柔的手。唯有一段光滑的绸缎,在沈陌黎行走间随风从莫则的手掌上滑过。
沈陌黎淡淡的点头言谢,却未领莫则的这番好意。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和男子过分亲近的习惯。除了沈牧北,她多数时间里没有和哪个男子近距离接触过。
当然,这个近距离却不包括亓衍。
想起亓衍,沈陌黎心中隐隐便涌动起一抹连自己都难以确定的情愫。
她不知自己对亓衍是何感觉,许是因对方与沈牧北长相一般无二,许是因对方救过自己的命,在沈陌黎心底,总是会不知不觉的觉得对方略是亲切。
在想到那个与沈牧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子后,沈陌黎站在浮船上的脚步略微停滞,又在呆愣中极快回过神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亓衍此时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又猜不到对方的任何痕迹。
最后蹦上浮船的是犹豫不决的管事,他想见形童,又不想见。
在心中矛盾交织下,直到浮船即将起航,他才匆匆一跃而上。
这一用力过猛的跳入,让本就如一片树叶般轻飘的浮船,在一瞬间左右摇摆得更加严重,就好似虽是可能被卷入到滔滔的激流当中。
于无人掌控的情况下,也不知浮船是以何判断方向,却好似受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般,犹如一枚离弓的羽箭,在平静无波的虚空里来去如飞。
乘着浮船,约摸是过了两三刻钟,管事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她真的在楼阁里吗?”
时到此刻,管事都还觉得一切都宛如一场梦。而他,诚难接受形童已然离开人世的现实。
面前的楼阁,他虽眺望了数千年,可却从不曾进去过。
这是他和形童的秘密,形童却没有让他参与到自己秘密里的意愿。
在形童外出的诸多时间里,管事也曾起过潜入楼阁,寻探形童秘密的念想。仅是每每那时,他就会想起形童每次离开前对勿入楼阁的千叮万嘱。
既然爱一个人,管事也就不愿违背了形童的意愿去行事。
可是眼下,他却极为后悔自己当初不曾有过进入这楼阁的心思。
他甚至在想,倘若自己能早些潜入楼阁,形童是否就不会死去?
骤然方才的符篆,并非以他之力就能破解,但管事便在这份自责中难以自拔。
“她在这里很久了,久到你想象不到。说罢,这楼阁是谁所建?”莫则望着越来越近的奢华建筑,不咸不淡的应着。
以这样奢华又布置了重重机关的建筑,莫则并不信出自形童之手。
只是万年来,他时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