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雪在沈陌黎掌心中融成水滴,点点滴落,沙族人只觉得可惜无比,却是全忘了这片雪景本身就十分可疑。
“这雪能迷人心魂。”沈陌黎看着这片雪水,眉间上若山峰耸立,将她的心忧展现面片。
“何以见得?”应沈陌黎话的是汤圆,它轻轻将手上刚揉捏起的几团雪球丢向远方,好似不在意的问道。
问话间,汤圆的嘴角强忍住笑意,心里却早已宛如有蜜罐倒去,将心房的每一处都沾染了甜蜜般。,连软糯的脸上,都因心底的不仅欢愉,而隐隐约约泛着憋笑的微颤。
“你……很高兴?”沈陌黎柳眉略提,试探问道,心中的沉重却再次多了几分。
沙族人与汤圆面上的喜悦,在不断印证着她的猜测,让她的心头被猜中的担忧所压,压得近乎喘不过气来。若是她的猜测是真的,怕是她想带众人离开此地,都极为有难度。
这漫天飞雪,冰凉凉冷得她心里没底,毛茸茸触得她心神不安,白花花闪耀在她的目光中,让她极端想将雪花毁去。
放眼这片在光晕中亮晶晶的雪,沈陌黎掌心忽燃起一团黑炎,尝试着靠近周旁的雪花。
唯见在黑炎的靠近下,片片好似全无重量的雪渐渐融化,须臾间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小簇雪花的消失,让汤圆神情中莫名呈现出一丝紧张来。
它软糯的脸蛋儿不知不觉中竟变得红透,慌张的摆着手,一蹦一跳的跃到沈陌黎的肩头上道:“娘亲,这雪花怕火,你莫再烧了。”
就连适才还对沈陌黎存有畏惧的沙族人,在看清沈陌黎的动作后,都纷纷赶上前来,慌忙劝阻道:“契者,火焰猛烈,雪花却是十分娇贵啊。还请契者手中留情,放这些雪花一片生路罢。”
然而,沈陌黎这次却不同于往日,全然不曾因阻止而减少对雪花焚烧的动作。反而轻启红唇道:“雪本缥缈,纵然消失也是自然规律,为何要替雪说话?”
“这……”被沈陌黎突然一问,众人反倒想不清楚,自己为何为如此担心这片片雪花。
雪景虽美,但这大片的雪终归与沙砾并无异常,不过是自然中衍生的常见景物,更会在自然里消逝不见。一切的开始与消失,也确实没有让人开口为其求情的必要。
在沈陌黎的问话中,沙族人唇角勾起的那份欢喜,渐渐归于平淡。
他们想起自己身在此地的险境,想起无数危险尚在远方等着自己,纵然心头尚是有见到雪景奇观的喜悦,此时却因现实的沉重而再无法高兴得起来。
见着沙族人的反应,沈陌黎眉心间这才稍是舒平了些。
难道,是她猜想错了吗?沈陌黎暗中心想。
这漫天的雪花,根据她前世的经验,因是能蛊惑人心智,让人陷入到无边欢愉中直到死去的一种禁术。在三国六海间虽是少见,却仍有崇尚禁术者将其用得酣畅淋漓。
前世,若不是沈陌黎招来天下人的追杀,这等偏门的禁术也不至于与她偶遇,在前世险些要了她的命。
唯今再见禁术,沈陌黎分明感觉自己的推断不会有误。但沙族人极快清醒的意识,还是让沈陌黎颇感意外。
但事情若能这样发展,对沈陌黎而言终归是好事。
她淡淡开口:“此地危险,我等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待离开这地再说罢。”
沈陌黎匆匆将目光瞥向旁处,急于想破开那道锁,带着沙族人离开此处。再提眼下的危机,不过是沈陌黎想借此督促沙族人莫在陷入愉悦危险中的一句警告罢了。
同时,她也想借这话,断了沙族人再往下探讨此事的心思。要知沙族再将话题牵扯到雪花上,便极有可能再次带动他们想起漫天飞雪传递到他们心中的喜悦。
这于沙族而言,无疑是极为危险之事。
岂料,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道:“这片雪将四周都变成了白茫盛景,我等身陷险境,停留片刻领略一番这雪景风光,又有何错?”
听闻这声音,沈陌黎的心中惊厥遍地。她担忧的一切,看来并不是她凭空错误猜测。
倒是沙族人,听到此话皆是一番赞赏道:“长者所言甚是,真是说到我等心坎里去了。”
沈陌黎的问话,众沙族人听后心中虽是不喜,在这片危境之中,却也着实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
翔还的一席话,让他们在此时好似瞬间又有了停留赏景的借口,叫他们心中如何不喜。
就连汤圆,在几番犹豫中,也蹦跳到沈陌黎肩头上,捧着一堆雪递到沈陌黎面前道:“娘亲,这雪真美,你就不想驻足观看吗?”
在须臾的交谈中,漫天的雪花纷飞,将天与地尽数变成了一片晶莹的世界。
往稍远的地方看去,那些雪白的帐篷旁侧,不知何时竟冻出了几条冰柱,挂在帐篷顶端,远远眺望,像极了串串晶莹且令人垂涎的糖葫芦,忍得见到之人尽想走上前去,往冰糖葫芦上咬下一两口,以品尝糖葫芦的美味。
“汤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