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沙族人,见到璞辰剑灵非但没半点悔意,反倒那般蛮横的说话,不禁心头燃起一团火。
“你……”刚有几名沙族人愤愤不平,刚想为同族人说上几句话,却被翔安匆忙制止。
翔安对着族人摇了摇头,以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方才将目光看向沈陌黎。
适才沈陌黎分明在比他更远的地方,却能在如此短暂赶至此处握住璞辰剑,绝非初入圣阶之人所能做到。
沙族修为普遍不高,翔安的魔道修为在沙族中纵使算得上卓越,却也仅停留在圣阶五重天,离神级还有着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族中唯一踏入神级的,也仅有翔章一人。
以自身修为进而推断,翔安固然百思不得其解沈陌黎如何能以那般疾速赶至璞辰剑跟前,更对沈陌黎身上众多令人琢磨不透,看似极为强悍的事加了分防范之心。
带着那丝戒备,翔安极想知道沈陌黎如何做到这般神速。仅是话未开口,翔安的目光在触及众族人后,硬是将本要开口说出的话再次吞入肚中。
人多口杂,翔安并不想因自己的疑问,使族中有更多不满与不安的情绪发酵。
比起询问沈陌黎身上发生何事,面前那个被璞辰剑划出皮外伤的沙族人,明显更急需翔安处置。
翔安略为拱手道:“多谢契者相救。”
简单言谢行礼后,翔安便唤了族中医师,朝着受伤的族人走去。
于沙族内,窃窃私语却始终不绝于耳。或是议论翔安为何对沈陌黎仍是那般有礼,自是认为沈陌黎不怀好意;或是觉得沈陌黎与璞辰剑伙同祸害族人,其罪当诛;或是认为璞辰剑噬血成魔,必然会再寻机痛开杀戒。
所有的议论,皆是对沈陌黎不利之言,听得璞辰剑灵眉头紧皱。
这些议论,虽是它失手之行所造成,但它却也容不下旁人那般诋毁自己的剑主。
生性傲然,举止肆意而为的璞辰剑灵,与起此彼伏的谩骂声中,心头窝的火气越发越旺盛,不消一时便到了喷发的边缘。
然而,就在璞辰剑灵刚想发作,却听沈陌黎低声劝阻道:“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便再中了他的计!”
沈陌黎的一声提醒,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泼灭了璞辰剑灵即将喷发的怒火。璞辰剑灵自剑刃上化出巴掌不到的小巧身躯,倚在剑上,含着嘴角那不知从何处取来的蒲草,转了转眼珠,这才道:“我为你急火攻心,你倒是全然不在意。也罢,我便再也不管,也省得去操那般心。”
说罢,一个赌气转身,璞辰剑灵便要往剑刃中钻去。
正欲钻入剑中时,却听沈陌黎急声问道:“你那蒲草从何而来?”
“蒲草?你说的是这根破草吗?”见沈陌黎那般急切,璞辰剑灵却是毫无在意的取下自己本叼在嘴里的蒲草,在沈陌黎面前晃动起来。
素日见到的沈陌黎总是一脸神情严肃的模样,难得有这般表情上的变化,让璞辰剑灵顿时生出了兴致,想逗逗沈陌黎一番。
奈何见到那叶蒲草,沈陌黎却毫无与璞辰剑灵闲话的心思。
簖雷藤所在地,除去廖葛花因寸草不生,万物在雷电的击打下,根本不会有存活的机会,更别说一叶看似羸弱不堪的小草。怕是寻常草叶,在众多的雷电的击打下,即使带着粗壮枝叶都会被击打焦灼得灰都不剩。
如今,这一叶蒲草,让沈陌黎识海中忽是想到什么,却又需更多的线索以证自己的想法。
“你求我一声,我便告诉你,如何?”璞辰剑灵眸中却闪着晶莹的光,带着恶笑紧盯沈陌黎。
在如影随形跟着沈陌黎的这段时间,璞辰剑灵虽渐渐受沈陌黎的言行举动所感,对沈陌黎的态度也亲近许多。但纵是如此,当初被迫契约跟随沈陌黎的那口气,璞辰剑灵却仍始终想寻找机会以发泄一番。
璞辰剑灵眸光中的邪肆,毫无遮掩的映入沈陌黎眼里,却也落入了翔章的眼里。
早在调转璞辰剑刺向他人时,翔章便眸不带眨的盯着璞辰剑往后所发生一切。
操纵无形气流,翔章虽顺利地使冲动的璞辰剑调转方向,却也在无意间将自己的那叶蒲草落入气流,随气流刮至璞辰剑剑身上。
这般失误,翔章本打算待璞辰剑刺入沙族人,使沙族与沈陌黎起冲突后,再借人多眼杂的契机暗中取回蒲草。
那叶蒲草虽极为微小,却是他这些年来在簖雷藤间安家立命必不可缺的利器。
当初进入这片簖雷藤所在地时,他九死一生,若非偶然遇到这叶在雷电闪烁间傲然屹立的蒲草,以自己的灵气吸取草内精华,使自身也有了些抗击雷电的奇力,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绝不可能在这片簖雷藤间存活这般久。
现如今,蒲草丢失,他想出入阵法结界都会受限。外界无处不在的雷电,全然不是他的肉身都能抵挡与承受的存在。
他虽想离开这片地,但若是连命都没了,又谈何以离开此地。
想至此,翔章看向蒲草的目光,显得愈加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