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狭小的缝隙,沈陌黎在看清那道身影后,眉心蹙起。
她与枫雙遇到的时间并不长,但凭着短暂的了解,沈陌黎并不认为枫雙会是杀人不眨眼之徒。
联想到眼下的情势,沈陌黎再度转身问道:“长者可是把沙族人暂时安排藏匿沙域深处?”
听到沈陌黎这般问,翔章却是略为尴尬的摇头道:“说来惭愧,我族虽跟着魔沙树进入过沙域深处,但沿途除了我,无人记得往沙域深处走的道路。如今魔沙树尚在昏睡中,故而无人引路……”
沙族人习惯了翔章的安排,对于不在安排内的事,多半不挂心上。
翔章也早已习惯对族人的大揽大包,在当初情急之下,反倒忘了叮嘱其它长者也同时记下去路。
如今,谲族侵入城池,翔章虽知沙族若潜藏在离城池不远的地方,难以确定是否会被谲族人找到。
但沙域深处风险更甚,当初若不是有魔沙树指路,怕是在走入沙域深处的途中,便已折损了过半族人。想至沙域内的凶险,使翔章在不得已下仅能暂且按着自己先前的记忆,将族人安顿在离城池有一定距离的安全处。
不知魔沙树何时醒来,翔章在离开前,仅得交代其余长者,在魔沙树醒来后再次恳请魔沙树为族人带路,引入沙域深处。
听到翔章这般说,再看向魔池外的谲族人,沈陌黎心生沉重道:“谲族擅于追踪,看来我们也仅能等到日暮时分再行动手。”
沙域少有黑夜,但沙穹崩裂下却照常有白日与傍晚的区分。
想要避过谲族人的视线并不容易,眼下离夕阳半落不过剩半个时辰,沈陌黎便是打定了主意,待日暮时再潜出魔池。
太阳将落的光束,半明半暗,无疑是对沈陌黎与翔章最后的掩护。
仅是翔章因对族人的牵挂,面上应下沈陌黎,心底仍是带着极度的不安。他往魔池畔一间以玉砌成的屋舍招了招手,晶莹碧透的屋舍拔地而起,疾速凌飞中下落到沈陌黎面前。
这是沙域内唯一一座不是以沙铸造的房屋,房屋上下透着澄澈的玉光,仅是一眼便知屋舍价值不菲。
望着碧绿透彻的屋舍,翔章道:“这座屋舍乃是魔祖所筑,素日皆空置于魔池畔,也仅有历代魔兽与魔兽契者有资格入内。眼下离日暮时还有少许距离,不如契者暂且入内歇息?”
“好,有劳长者。”沈陌黎应话,便踏步直入。
如今沙域的情势并不乐观,而令沈陌黎更为担忧的是,魔兽不知何时能归。那份因契约关系而自她四肢五脏隐隐透露着的疼痛,无时不刻在提醒着她眼前魔兽的危险。
在翔章面前,沈陌黎并不方便尝试引动魔沙树枝。有这样一个隐蔽处,沈陌黎倒是觉得可让自己借着短暂的时间,将那枝开过花的魔沙树枝再查探一番。
打定主意后,沈陌黎箭步入屋,将玉制的门谨然关合,便急急取出早前魔沙树赠与自己的树枝,祭以灵力好做查探。
在灵魄之力悠悠灌入树枝后,缕缕芳香扑鼻,朵朵灵巧的花得以灵力的浇灌而自枝头绽放开来。
小巧魔沙花飘漫的芬芳,瞬间将整座玲珑别致的屋舍散满,使本看似冷冷清清的小屋,看平白添了一抹温馨。
芳香飘入玉墙,在沈陌黎未察觉的须臾借着某种未知的力,飘散到另一端的魔祖屋内。
本是与亓衍谈得正兴的雄武魔祖,在那缕浓郁的花香中眉头略蹙,掌心一起,将花香来源处加了一道封印,才对亓衍道:“这花香扰乱亓公子讲话,着实该死,公子请继续。”
缕缕浓香中隐隐弥漫着少许沈陌黎所独有气息,虽是极其微薄,却未瞒过亓衍敏锐的鼻尖。
嗅到那缕熟悉的气息,亓衍仅是一笑道:“无妨,我倒觉得那抹香气宜人。”
说罢,余光瞥向被魔祖封去的墙面一眼,亓衍便再续与魔祖协商早前说至一半的事。
被封印封锁后,花香无处扩散,在精致的玉屋里更显得浓郁。
过于浓郁的花香,在极其狭小的空间里,熏得人阵阵眩晕。强忍花香带来的不适,沈陌黎再续往树枝里祭着灵力,不断尝试着能以延续花绽放的时间,以使魔沙树结果。
但须臾等待下,魔沙树花却犹如昙花一现,在飘溢的浓香中,魔沙树花极快的走向生命的终点。那般仓促,好似不愿在世间多做停留。
看着绽放不过须臾便再次枯萎的花朵,沈陌黎脸上再看不到半丝笑容。她伸指轻轻揉了揉花瓣,枯萎便黑的花瓣在沈陌黎指尖的触揉下即可化作沙砾,洒落一地。
再一次的失败,使沈陌黎不禁停下眼前的动作,仔细回思起几次花开无果的前后。
这支树枝来源于魔沙树,虽说魔沙树如今因斩断自己的根脉而无法结果。
但这树枝中蕴含着魔沙树在巅峰时态的魔气,在蛊虫驱除后到此时已休养了一些时候,断然不可能再因蛊毒影响而无法结果。
望着面前这枝与普通树梢无异的魔沙树枝,沈陌黎更想尽快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