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翔麟极富威逼口吻的话,彼岸花灵眉心紧聚道:“你要杀她?”
沈陌黎的生死,对此时的彼岸花灵而言影响着实巨大。若生,她可借沈陌黎的灵气在世间斗转千万载,于天地间畅通无阻;若亡,至多二十载,她便要在未知的地方重新扎根,再次失去云游的自由。
仅是彼岸花一族与沙族同位八族之列,虽生性凶厉,却从不与其余七大魔族发生冲突。翔麟的话威逼成分极大,说得却也实在。
此地为沙魔的聚居地之一,在该地作乱,便是与沙族为敌。
自魔祖复降人间后,八大魔族的选择虽各有不同,但因实力相当,八大魔族间却是未有明面上的冲突。
今夕,彼岸花灵若在沙域内为救沈陌黎,而伤了与沙魔的和气,便无异于将彼岸花族拉入到与沙族敌对的阵营中。
彼岸花虽每每各居一方,但以花粉的传递而信息相连。看似一盘散沙的花与花间,向来有着紧罗密布的联系。身为花灵,此时自由与族中利益的选择,成为彼岸花灵难以抉择之事。
狂卷的沙砾在彼岸花灵四周飘散,翔麟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是生是死,花灵若如此在意的话,老身自然会为两族和气,给花灵一个满意的结果。”
言罢,沙砾旋旋回收,再度变成翔麟老迈难行的模样站在一旁。
朝着翔麟深深地对视一眼,彼岸花灵强掩下心中忐忑,垂眸望地对沈陌黎道:“我忽感不适,便在此地等你。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在与翔麟的对话后,彼岸花灵虽知沙域内必给沈陌黎准备了无数道坑害之物,她却也不便明着指出。
八族相生相克,彼岸花一族如与沙族为敌,盘算起来占不到半点优势。两两权衡下,见翔麟已然退让,彼岸花灵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提议,同是有所让步。
“嗯。”沈陌黎浅浅应道。
在与彼岸花灵擦身而过的瞬间,指尖相触,沈陌黎在其余人未看到的刹那将手心里握着的一团绢布递交与彼岸花灵,便随着几个沙魔进了沙域。
由外部望去阴暗无比的沙域,几人踏步走入,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广阔的地下沙域如同一片市井,以沙土建造成百来间琉璃瓦墙的房舍林立其中。沙魔涌动,在沙屋间的纵横小路里来回赶集叫卖,欣欣然如人族小城内的繁华之景。
“这是沙魔最大的沙域,这位姑娘以人族身份进入其内,稍许显得过于扎眼。不如姑娘先且把人皮脱了,以魔族原形步入?”一个带路的沙魔停在路口,转头对沈陌黎口气温和的协商道。
然而,沈陌黎这真皮真肉,岂是如衣裳般说脱便脱?
对于面前这群毫无起疑的沙魔,沈陌黎又不好道明人族身份,她尴尬藏心道:“这身人皮乃我地位象征,我穿戴惯了,怎好说脱就脱?”
“把这件披风穿上便是。”翔麟的声音再度从后面传来。
因走得极慢,翔麟在同行中已然被落在后头。众人对行动缓慢的翔麟出现,倒也没多大反应,仅是沙魔闻到翔麟长者的声音,再次纷纷垂下头去。
自翔麟手中,一件以沙砾聚成的披风被抛至沈陌黎手中。带着几声咳喘,翔麟扫视一圈,对几个沙魔再次交代道:“尔等沿途切莫贪玩,定把她带到魔兽面前再做其它。我还有事,稍晚些时候会过去魔狱府。”
“喏。”几个沙魔应完自家翔麟长者的话,肃然不再有其余动作。
仅是待翔麟走后,几人中好奇心稍重者,便往沈陌黎旁侧一靠道:“姑娘与长者应是故交吧?这件披风乃是我们族长赏于长者,我等平日都不见长者穿戴,想来应是不舍得用上。如今长者却直接将披风送与姑娘,此等慷慨,素日可极少见得。”
沈陌黎望着那道蹒跚离去的翔麟身影,若有所思道:“我与老者谈不上故交,仅能算得上旧识。”
听得沈陌黎与翔麟间好似熟络的关系,又见沈陌黎的温和近人,几个原就管不住嘴,心下好奇的沙魔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来。从这片沙域的民风趣事,再到沙族归降于魔祖后的种种变化,都成了几个年轻的沙魔畅谈的话题。
对于沈陌黎这个与翔麟好似熟悉,又与自身年纪看着相差无几的女子,他们原就颇有好感。
几番谈论间,沈陌黎竟也将这片沙域的概况聊得个详致。
穿过沙砾铺成的小街巷弄,沈陌黎与几人在七拐八绕的屋舍间向前走了约千余米,便来到了一座恢弘的沙筑楼宇前。
“此处便是魔狱府。”其中一名沙魔停在魔狱府前道。
旋即,他回望四周,心有所疑道:“素日魔狱府周槽乃是沙域最热闹的地方,府门内外皆有重兵看守,我等虽为翔麟长者效命,可全无进魔狱府的资格。今日,魔狱府附近这般冷清,门里门外连看守兵都不曾见,着实怪异。”
听闻沙魔这般说,沈陌黎本就觉得疑虑丛生的心顿生不妙。她本想顺水推舟,静观其变。为救魔兽,她是跟着走或胡天海地的闯入,皆要来到魔狱府,由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