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挥出藏于花中的长刃直指沈陌黎,老妪阴沉道:“世上能与我契约者,可都是死人,你可想好了?”
对着寒光闪闪的长刃,沈陌黎却是不躲。
老妪愈是冷情威胁,愈是说明心内发虚。相比于从长刃下脱逃,她更想说服老妪同她契下约。
彼岸花契于多数人而言兴许极为重要,于沈陌黎却不及毫发。
沈陌黎直视老妪道:“未看过契约,这话未免言之过早?”
言罢,她以皓指点在虚空间,几笔写下契约,承至老妪面前。
短短几字,萦绕老妪面前,却直落入老妪心窝。
毫无迟疑,老妪直接接下契约点入花汁应允道:“这契我签了,在这地呆了漫长年头,都让我忘记以倾世容颜面对世人是何感受。”
语随身行,老妪一个懒腰舒展,遍布皱纹的年迈面庞在光晕流淌中变得白皙。银发换青丝,顺滑的发梢盈飞而起,在一个轻巧动作间,已然盘成一簇松紧有度的绝美发髻。一双浑浊的老眼转而清莹,汪汪流转中,如有无尽清流流淌。
彼岸花灵祭出面镜子,望着镜中赫然倾城模样的自己,理了理衣裳道:“我竟没已忘记,自己着这身衣裳已有万年,是该换一换了。”
说罢,一道光晕包笼住彼岸花灵,将其旧衣换新裳,一个来回间,原本老态龙钟的老妪便成了妙龄似锦的十余岁女子。
莞尔一笑,花灵精怪地凑到沈陌黎耳畔,若有意的轻语道:“我知你聪慧,只不过有一天,我会让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后悔。你我契了约,你一生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未来如何,我们谁也说不准,还是先顾得眼前罢。”沈陌黎避开彼岸花灵道。
她如何不知,放任彼岸花灵云游天下的弊端。仅是眼下却无其他更好的办法,能助她快些离开。契约已立,纵使她或彼岸花灵哪一方想毁,皆是不能。
既然如此,沈陌黎寻思着倒不如快些按契约去做。
袖转乾坤,沈陌黎以一个挪移法阵,骤然间将神凰祭出,加以极强的干涉力,在倏然间将神凰一分为二。
带着心脉蓬勃的神凰在遭强行分做两头后,一头寻着熟稔的灵力,绕飞回沈陌黎体内,另一头稍晚一步,在光晕的强引下归落入彼岸花灵手中。
火光缭绕的神凰在彼岸花灵手中缭绕几回,终飞入彼岸花中。一股炙热感由花根内若热气腾腾,在那股滚热的氤氲气流中,彼岸花拔离黑暗,千百根须蜷曲紧捆,终飞腾至半空。
感受到花身自黑暗中的脱离,彼岸花灵猖狂一笑,百媚丛生的下巴轻轻上扬,带着股生来具有的傲气道:“三国六海,终于轮到我来祸害。”
等了几万年,她终于等到原仅以为无法触及的自由,叫她如何不激动。
望着处在欣喜中的彼岸花灵,沈陌黎微蹙着眉,紧跟问道:“现在,是否也该兑现约定,带我去寻魔兽?”
听闻沈陌黎的问话,彼岸花灵窈窕轻曳的腾飞半空,却是不急。她的唇畔勾起一抹轻笑,拉出方才契下的约道:“神凰予脱身,彼岸至魔兽。这契约短短两行,虽约定了我要在自由后带你去见魔兽,却未规定时间。本灵今日刚得脱身,哪有心情陪你去寻魔兽,还是待哪天我心情好了再与我提及此事罢。”
说罢,不听沈陌黎再续对答,彼岸花灵银铃浅笑,摇曳生姿,往黑暗中纵身一跃,幡然消失在沈陌黎面前。对于契约,彼岸花灵在签订下的同一时刹便已想好对策。
她渴盼自由,可也不想白白浪费去万年修为。两两于她皆是重要,钻得空子,她自然要好好耍耍赖皮。彼岸花从来都不是名门正道里的花品,她亦不打算将那些所谓的道义。
然而,这次彼岸花灵却将事情料想得太过美好。
在无边黑暗里,还未飞及出口,自花根传递来的疏松欲断感便引起了她的恐慌。彼岸花灵低首一探,便见原先捆扎得结实的花根此刻正在松开下落。以花根松落的速度,不消多时,怕便要全数脱离开彼岸花花茎。
走向死亡的恐慌感,让原先凤眸潋滟,煞是得意的彼岸花灵神情转黑。伴着一声咒骂,她终千不愿万不愿的回到原来自己停留几万年的地方。
沈陌黎停滞原地,在彼岸花灵离开的时间里并未有半步挪移。
长刃一划,彼岸花灵再次将锐利的刃尖对准沈陌黎。她妖媚的红唇轻启,厉狠问道:“你骗我?”
“神凰血脉已分对半与你,我何来欺骗之说?只不过我话未说完,你便急着离开。”沈陌黎对答彼岸花灵道。
眸勾妖娆,彼岸花灵的唇畔忽弯起销魂一笑。她靠近沈陌黎道:“在我的长刃下你没有选择,告诉我,如何控制神凰血脉。”
“神凰血脉本就属于我,即使转移到你体内,血脉同只听命于我。你若想自由,需每隔二十载取我灵气蕴养血脉,否则,神凰血脉于你花蕾内一无是处。”沈陌黎不惧不恼道。
彼岸花灵一双眼浑如点漆,流转中透着股说不尽的聪颖。她朱唇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