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乌周身弥散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寒劲,这些年里它虽不曾再夺取过他人性命,但骨子里的戾气却从不曾减弱。楚白愈是挣扎想逃脱,它愈是能猜测到楚白对黑炎的惧怕。
不管楚白是否愿意,楚乌直接长绒一甩,将惊愕的楚白直接甩入黑炎当中。
“啊——”一声惨厉的尖叫,自黑炎中传来。
沈陌黎的动作极快,在楚白甩入黑炎时迅疾的将黑炎扩散成一个球状牢笼。但再如何快,也快不过楚乌这未有前兆的直接甩入。
黑炎灼烧下,楚白原本绵软亮白的绒毛被灼焦黑。楚白在黑炎牢笼里嘶声呐喊,好似被抽干所有气力一般。
“果然如此。”望着在牢笼里痛苦万分的楚白,楚乌极为确定道。
楚白身娇弱小,却不至于脆弱到被黑炎灼烧,便身受重伤。望着楚白那身绵软的白绒被灼焦,楚乌心有酸涩,更多的却是了然的舒心。
受人夺舍,楚乌因对楚白的极端了解,行为做事上的度把握得却是必夺舍者更要好上几分。它知晓小小一团黑炎伤不到楚白,此时伤的,必是夺舍楚白,躲在楚白体内的那道魂魄。
“收。”沈陌黎看清楚乌的举动,自然对其突然间惊人的行为有了确却的猜测。轻拈指尖,沈陌黎循循收回滞留楚白体内的那丝黑炎,复看向楚乌。
知楚乌救楚白心下生急,沈陌黎却不认可楚乌方才的做法。
她冷声道:“你既知黑炎对它的伤害,为何要置它于死地?要知夺舍者若丧命体内,楚白亦再不可能有机会转醒。”
“它不会死。我只是在它苟活时,对它小施惩戒罢了。”楚乌不以为然道。
黑炎出自沈陌黎之手,楚乌自然可以猜得沈陌黎会收回灼烧楚白的黑炎。黑炎灼魂烧魄,伤的却唯独有夺舍者。只有夺舍者的魂魄未亡,伤情大小,楚乌着实不关心。
甚至于,此时的楚乌还觉得沈陌黎太过心慈,过早收回折磨夺舍者的黑炎。
那份被他人利用,给他人当做刑具用的感觉,却是沈陌黎所不喜的。好坏她自有判断,楚乌以自己的黑炎凌虐藏在楚白体内的夺舍者,这稍不留神,便是一体两命的同时消亡。
楚乌说得轻巧,却不曾想过若有意外的后果。对于楚乌的嗜血,沈陌黎诚然无法接受。
不愿再与楚乌在此时上多做争执,沈陌黎将目光重新放到那些幽光倒映的人影上道:“眼下只有穿过那些人影,才能再前往彼岸花所在之所。”
“我会以长绒给你开道。你只管带着楚白走,人影交由我处理。”楚乌幽深的眸,盯视着诸人影,几乎未多思考便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猜得自己命不久矣,楚乌更能算得与沈陌黎两人一同对付那些人影,想必无半点胜算。与其做徒劳的对抗,楚乌在踟躇下,断然决定以自己为盾,护沈陌黎携楚白安然前行。
虽对彼岸花了解不多,但楚乌的所有念想尽数被救楚白的急心所覆盖。在种种焚心焦虑下,楚乌不全信沈陌黎,却也未有更好的法子带两人离开前方那危险地境。
楚乌也曾纠结过,让沈陌黎一人当靶子,替它与楚白清空前路上的人影障碍。奈何左右盘算,楚乌终觉得以沈陌黎的实力,恐怕当靶子都不够那些人影虐。将沈陌黎推出抵挡,恐怕搭上沈陌黎的命,它与楚白也无法穿过人影布下的阵。
伴随着对楚白的懊悔,眼下楚乌下定狠心,决定将生的机会留给楚白。
只是对楚乌那等决绝的想法,沈陌黎亦是颇为不认可。
她适才的话并未说完,楚乌就急急打断道出自己的观点。话未直接表明,沈陌黎却听清楚乌想牺牲自己的决然之心。
见得楚乌的沉稳冷静,更看清楚乌在楚白这件事上的固执顽拧。
沈陌黎轻叹口气道:“你莫急着去送命,我们通往前处必与那些人影对抗不假,却也非一定要与之正面死斗。有时,侧面不损一兵一甲的周旋,效果反比这死命对抗的好。”
听闻沈陌黎的话,楚乌却无半点轻松。它环看小路左右,蜿蜒的幽光外是无边的黑暗。
常在暗处中,楚乌太过了解走入黑暗的结局。永遁黑暗,不复得生,就算砍杀了楚乌,楚乌也不愿带楚白进入黑暗中冒险。
权衡利弊下,楚乌再次摇头道:“走入两侧黑暗的代价,你我皆付不起。”
“谁道我要步入黑暗里?”沈陌黎在楚乌的绝望眼神中扶额头痛。
常在血雨中走,沈陌黎想不透估摸应历经无数险难的楚乌,为何在楚白这件事上如此悲观。
“这路狭隘,你想避过人影,不从路两侧绕,难道从天上飞?”楚乌仔细回想一番,仍是未想到出路道。这路上下左右皆是无边黑暗,怕是连它半开玩笑从天上飞过都是不能。
“那群人影既是由幽光投映而来,我们也可以借光投映出为我们所用的人影。”沈陌黎注视这前路上的光,顾盼生辉道。
“你要和彼岸花抢夺幽冥之光?”气喘吁吁的楚白,在听到沈陌黎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