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偷见在这片林中,再是白费气力的乱转,也终找不出闯出铁林的法子。耐性逐被消耗下,石偷愤恼生火,想将沈陌黎护在其中,砍斩铁林拼尽一试。
但他的这番努力,终归徒劳。
斩不尽的铁链铁球,使得石偷祭用魔力的身子渐生疲劳。他在疲倦中隐忍向前,倔强里又带着不屈铁林的坚定。
那番意志,与石偷舒展开的筋骨,看在不远处的铁石眼底,却成了万分惊喜。
铁石知晓缩骨术可引人折叠缩身,如石偷那般缩成掌心大小者,天下已然不多。再加之石偷的坚韧,让铁石收徒的念头如火盛烧。
而令铁石意想不到的是,石偷舒展后,竟有八尺之高。要知体型愈高者,其缩骨至小愈是困难。石偷能由如此身型,缩骨至小,可见其缩骨术练就得醇熟。
铁石虽不喜五族之人,可初见石偷,其身型便让铁石欣喜异常。
这个徒,铁石更坚定了信念,石偷拒绝他,他也必收之!
明确了目标,铁石操万千铁链,急急往石偷出捆绑而去。众铁链编织成道百米厚的巨网,由密密实实的铁链相连,再以带刺的铁球逐一挡住网中缝隙,往石偷那铺撒去。
只听网链叮啷声响,在林间不停铺合。饶是石偷有通天的灵巧,也抵不住那网链毫无停歇的捕抓。
如此耗去小半日,石偷终是不敌扑势极强的铁网,被包裹其中。铁链道道声响,因其极度的厚实,而让受困其内的石偷全无任何反抗破网的可能。
在网链伶仃声中,石偷周身渐被捆紧。在万千铁链缠绕中,再是过了半个时辰,包成球状的巨网才重再展开。
巨网中,石偷与沈陌黎已然被分捆两侧,周身上下,铁链密集。
万千铁链将二人由头到脚,紧匝密捆,使二人想使术法脱身都是不能。
见终绑住石偷,铁石暗喜,声却谨然道:“无边铁林,你二人给我招来诸多麻烦,不交代一声便想走,岂非太看得起自己的身法?”
“我二人不过想借路而过,惹了何等麻烦,怎我一点也不知?若非你处处阻挠,我等此刻恐怕早离开了此地!”石偷不服气道,话中口气,也没了早前的客气。
听石偷恼火的话,铁石冷哼一声,牵动铁链,竟由铁林各处,牵拉出百来幅已压缩变形的画卷道:“尔等引来如此多画卷入我林中,还道未给我惹麻烦,未免太说不过去?”
见不知从何处来的众画卷,石偷一愣,不知铁石所谓何意。他并没有早前诸画追捕沈牧北二人的记忆,更不明画卷从何处来。
“事因我起,与他无关。你若要问堵截这一干画卷的代价,且找我要。”沈陌黎并不遮掩道。
“我开的代价,恐怕你付不起。”铁石冷声道。
相较石偷,铁石并不喜见到沈陌黎,总觉得沈陌黎的存在,极端影响他收徒进程。自然,铁石对于沈陌黎的态度,也冷漠许多。
“再不济也是以命相抵,有何付不起?”沈陌黎勾唇一笑,话中的无畏令铁石听得更为不喜。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为扫去沈陌黎这妨碍自己收徒的存在,铁石也不打算再将其留在面前。
只见数颗铁球,在铁石说话间,风声厉势往沈陌黎处袭来,铿锵有力的朝沈陌黎未披盔甲的面上挥去。
身为魔物,铁石不懂人间所传的怜香惜玉,只知晓哪处没有盔甲护体,他就往哪处打去。
铁石虽预测得到杀去沈陌黎,石偷会怨怼自己。但相比于有沈陌黎在此碍眼,铁石更想尽早扫清一切他收徒的障碍,再从长计议。
“住手!我拜师,我拜师——”石偷见状大喊,欲制止住铁石杀人如麻的铁球。
仅是石偷略带颤抖的喊声,并未来得及阻止铁球击人的步骤。
满是尖刺的铁球轰然撞向沈陌黎,大有将其一击索命之势。
石偷望着即将被铁球击中的沈陌黎,绝望闭眼。他恨自己此刻的无能,更不愿看见沈陌黎在自己眼前溅血。
空气仿佛戛然而止,凌风遍地扫来,在一片寂静中,石偷却未听见铁与肉惨烈的碰撞声。反而身上的铁链一松,直接让自己落了地。
惊讶下,石偷急急睁眼,只见沈陌黎安然无恙的站在林间。于她面前,是一地断碎的铁链铁球碎片。
铁石不知何时,亦已然跌地,它略为颤抖的石身,好似被戮仙根所伤。
诡异的一切,令石偷顿时有些摸不清眼前状况。
“走。”沈陌黎唤了石偷一句,祭起灵力,携石偷往冰湖上赶去。
见二人要走,铁石不甘道:“葛启早遣兵派将,静守林外,尔等这般前去,送死无疑!”
铁石有心斩杀沈陌黎,却未料到沈陌黎耳内竟藏了戮仙根。它本仙族,在画岭停留漫长岁月,可仙家余留的血脉筋骨却并未被画岭所改变。
戮仙根对仙族的损伤,对铁石亦同样有效。
这杀人不成反被伤,让铁石羞恼不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