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北方人就应该喝酒,而且是最烈的烈酒。这南方的茶叶实在不合胃口,子昂呀!你说这南方人是不是有毛病,就几片树叶还弄得这么讲究,这么繁琐,非要排什么名次好坏,照我说呀还顶不上咱们草原上的羊奶好喝……”
将军摇头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南方茶叶闻名,就连皇宫之中都是以茶招待他国使者,更过份的是居然分什么三六九等。这茶有什么喝的,就连最基本的渴都不行。
中年将军乃是怀朔镇权利最高的镇将将军段长。段长十六岁从军,大小阵仗经历过无数次,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功勋,他之所以坐上这个位置,六镇的地位自从朝廷从平城迁都洛阳之后,已经一落千丈,朝廷觉得六镇不再重要,他的上司觉得在镇上已经没前途,这才把位置丢给了段长,自己跑到了京都去发展自己大好前程。当然了,以段长的性格来说,坐上这个镇将的位置已经很知足。
他戎马一生,却不知道南方的花花世界,只是听人说道南方盛产茶叶,茶叶如何如何好,忍不住心中好奇就向自己的军师周子昂那里刮了一点过来,坐到城墙上弄了把椅子,原本想好好的品尝一下,欣赏一下风景,结果茶水入口却觉得苦涩难咽,直接吐在了地上。
喝茶有喝茶的讲究,更是要细细细的品尝,像段长这样的莽夫喝茶那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所以再好的茶到他口里,都比水还难喝。
周子昂心里一阵可惜,心疼不已,却又不好反驳点头应道:“将军说的是!这茶本是南方的那些个文弱书生每天没事可干倒弄的东西像我们这种北方汉子那是喝不来的!将军不必介怀,时事造人,对于那些文人骚客就是穷讲究!和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得好,这就是穷讲究哈哈……”段长一阵心情舒畅,哈哈大笑。
笑罢,段长又看着周子昂问道:“子昂,最近我让你招的士卒现在进展如何了?”
“这个……这个……”周子昂脸露为难之色,说话吞吞,磨叽了半天才说道:“将军息怒,子昂办事不利,您所吩咐的事情,子昂……”
“嗯?你就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招了多少士卒就是,何必吞吞吐吐!”段长吹胡子瞪眼,有些不耐烦起来。
“只有……”周子昂实在难以启齿,只能伸出一只手掌翻了翻。
“五百?”段长有些失望,随即又镇定下来,说道:“有五百也不错,至少可以应应急顶上哪些退下的老弱病残!”
怀朔镇做为边陲重镇,抵御柔然国的侵扰,军中士兵的数量必定要充足。按照以往的配置至少是一万人以上。基本上每次战场上下来之后,都有战死伤残人员。人员配置缺口一开,就得不断的补充上来,要不然几仗下来,将军可就成了光杆司令无兵可用。
所谓的补充兵卒,自然是从镇上征收,首当其冲就是从案犯和流放者挑选,但凡年轻力壮的无一幸免,当然了老弱病残就不需要。无用之人,刀都拿不动,还如何杀敌。就算他们想从军,军政司还不乐意收,军部可不是浪费粮食养废物的地方,每天粮食的消耗那可都得一笔天文数字。
这几年边陲太平,倒是少了战事,不过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卒在军中无用,自然得淘汰。一批淘汰,自然就得有新的士卒补上这个缺。
偌大个边防军队每年下来都要有上千人的老弱病残退下。自然而然每年也要有上千人的新兵蛋子加入。而每年的新兵招收朝廷不干涉,地方长官可以自行决定。也不用详细上报朝廷,只需把军队的数量上报到朝廷军部司即可。为了防止地方军队将领拥兵自重,朝廷是不有人数限制的,既不能多,也不能少。
段长做为怀朔镇最高高长官,有着招收新兵的所有决策权。当然这种小事段长是不会去太多操劳,每年都交给了自己的副将皆军师周子昂处理。
今天天气不错,正好闲来无事,段长便随口一问,却没先想到周子昂吞吞吐吐他自然觉得有问题。不过对方的回答虽然不是满意,对他来说现在并无战事,也不用急于一时,刚要舒一口气,结果周子昂却脸露为难之色,摇头说道:“将军您理解错了,是五十人!”
“什么?五十人,偌大的怀朔镇居民少说有十几二十万,你竟然花费了一个多月就招了五十人,你这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段长觉得不是自己听错就是周子昂在和他开玩笑,只是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做为一军之长,最在乎的就是手底下有多少兵,倘若兵卒都没有,柔然国一但知道情况派兵来袭,叫他拿什么去抵御。就算他侥幸抵挡住了,朝廷追究下来,恐怕他也有个失职之罪。
“将军,我没跟您开玩笑,卑职确实只招了五十多人!距离您的要求相差甚远……”周子昂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要不是办事不利,他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珍藏的上好茶叶拿出来宝暴殄天物。
“混账!真是气死我了!”段长脸色极其难看,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上的茶几被他大手一会,全都推下桌子摔在地上,茶叶和茶水洒了一地。边上的士兵听到动静,忍不住投向惊讶的目光,心里甚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