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镇安宿了下来。
第二日,血无演分拨了两支人马,一支由焉其午率领,迅速去修复铁索桥;一支由安库罗率领,沿乌沙江南岸地区开始掠夺黄金。
原来乌沙江南岸这片区域,除了流金镇外,还有大小几十处的村落。村中百姓沿江而居,俱以淘沙炼金为生,因一来消息闭塞,二来不愿离开,三来塔提人入侵神速,所以都没有及时的撤离和躲避。当安库罗率领的塔提兵进入村落,家家户户都遭了灾殃,被洗劫一空,有的土豪和村民甚至搭上了性命。
安库罗大肆掠夺了两日,竟然就掠夺来大量的黄金,装了木箱之后,居然有三十多箱,果然是“乌沙江畔金如山”哩!
血无演十分高兴,遂就把这些黄金箱架在骡马身上,命二十多个士兵驱赶着骡马,翻越浮云关,送往贝机国天都圣宫去了。
这边黄金之事办得忒顺利,那边修复铁索桥却遇上了**烦:塔提兵一旦铺垫桥面,北岸的石炮强弩就一时齐发,封锁南岸桥头;铺桥的塔提兵多被打死,或者掉入江中潝死。
焉其午强令修复了两日,依旧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只得如实禀告了血无演。
血无演听罢大怒,既强征了数百名村民修复铁索桥。
但一者桥身甚窄,行动迟缓;二者对岸的石炮照轰不误,所以好不容易铺就的一段桥面,顷刻之间又被打得落花流水,毁坏殆尽。
血无演气急败坏,只好撤兵,召集众将商议对策。焉其午建议制造石炮巨弩,却因材料奇缺,工匠难寻,而且又耗费时日,最后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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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血无演忧心忡忡,兀自在灯下苦思冥想渡江之策,安库罗忽然求见。
血无演遂传他进来,问道:“半夜三更,你来有何事?”
安库罗神秘道:“主人,我已想到了一个渡江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血无演高兴非常。
“主人不是有宝贝在身吗?何不将它放出去,保管对面的人都会死绝。到那时再铺桥渡江,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安库罗一脸阴鸷道。
“你说的是……”血无演明白其意,沉下脸色道,“不行不行……这宝贝自吃了伤后,这些年都没恢复精神来,如果再有个闪失,却不是要了本酋长的命!攻打浮云关那般吃紧,本酋长也没舍得放它出来。”
“主人,这番可不比浮云关了。这一条大江横在面前,任凭千军万马也是过它不去啊。”安库罗道。
“这……”血无演沉默起来。
“主人,如果再拖延下去,对岸敌人必定防范更严,不仅对我军不利,而且对收集黄金也没有好处。如果伯陀不高兴起来,那就……那就……” 安库罗吞下了后半句。
血无演沉思良久,甚觉有理:“看你模样粗鲁,却也有几分心机,不枉我叫你看养宝贝。”
“这全是主人教导有方。”安库罗献媚道。
“哈哈哈哈……好!我就用它一回。”血无演下定了决心,撩开大步往外走去。
那宝贝究竟是何物,血无演却如此谨慎?
咦!原来就是他在塔提堡迎神殿里炼养的那条蛭妖哩。
当年夜离陪子熙去塔提堡求兵,曾遇到此妖,且差点斩杀了它。这蛭妖受了重伤之后,就一直没有彻底痊愈,所以血无演待它如子,爱惜胜似千军万马。
这番大军受阻,事态严重,血无演才不得不放出蛭妖一试。
值时大约已是四更天左右,四野乌漆麻黑一片,只有夜空中的星子在慵倦的眨着微明的冷光。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阵的江涛轰鸣声。
在星光隐约下,血无演来到桥头,自怀里掏出那只小银盒,轻轻的掀开盖来,然后左手托盒,右手捻动花指法,默默地念起巫咒来。
只见那小银盒里冉冉袅袅的升起一股黑烟,起初就似一柱香烟,稍后又粗似胳膊……越来越壮,越来越大,忽而黑雾澎湃,迷天盖地。
猛然间,就听一声怪吟,那蛭妖在黑雾里翻滚着水桶般的身子、倏然往北岸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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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日金明一边挥剑砍断桥上的铺木,一边往北岸退去,大约一个时辰未到,就听见南岸的厮杀声渐渐消失了。他抬头观看南岸,在夜晚的余光中,塔提兵正在清扫战场,即知赵海和交信等众人俱已战死。金明心如刀割,热泪顿涌,乃抹了热泪,继续使尽浑身气力斩断铺木,那掌心早已震裂,鲜血直流。
却在此时,身后奔来数十名官兵。
其中一人大喊道:“是金将军吗?”
金明回头觑看,见一大汉走在前面,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急回答道:“正是金明。仆都尉来得正好!快随我把这桥上的木料拆掉,也好切断塔提人的进攻路径。”
来者正是临江郡的右都尉仆参。他已经观看南岸交战多时,因谨遵总管敦伦的命令守护北岸要紧,所以这才没有率军杀过桥去。此时桥上的百姓早已一走净空,金明挥剑起伏的身影被他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