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无敌。”舞阳化喃喃道,“这也怪老夫一时贪心啊,惦念着那海屯郡套头关都是我占人的旧基业,这才想趁克京人举事时夺回它,不料克京人败得那般快,如今傲奢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我们占人就要被傲奢赶尽杀绝了也。”
“大宗主莫要悲伤,我军虽败,但官军想要攻克占婆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寒冬已至,官军多不适应大海气候,况且还隔着一条海峡,就算他们打造战船过海,也要花上个一年半载。如此气候不适,又加上时日旷久,官军必不能坚持下去。等他们退兵之后,末将再过海去,游说笛人、埵人、和东边的海人,请他们相助,这些部族早就对傲奢不满,必与我族结盟。到那时,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忽得烈分析得头头是道。
“忽将军智勇双全啊,老夫不叫你守荻鸿口,而宁愿叫老夫的两个二子,足见老夫没有看错你啊!只有你才能替老夫分忧,率占人杀出一条生路!只悔恨当初老夫利欲熏心,没有听从你的建议。”舞阳化道。
“事已至此,后悔无益,还请大宗主保重身体。”
“是啊,后悔无益,现在只有依仗忽将军了。”
“末将全凭大宗主吩咐,既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忽得烈受到褒嘉,热血沸腾道。
“老夫早知你一片忠心,你速去遣人捉拿那个大王子胤光,务必留下活口送来占婆宫。”舞阳化吩咐道,其实他的意思最明白不过:无非要将胤光押作人质,将来也好要挟攻岛的官军。
“诺!”忽得烈应声诺,转身欲走。
舞阳化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叫停他道:“老夫记起来了,凡是贝机国王室的人,人人左胸都刺有一幅赤殷图腾,乃是蚌仙仙女飞升图,你就按此线索去收捕吧。”
当初贝机国王室的远祖脱离中土,入驻南荒,曾经与禽兽百类争夺山川海河之地,得一刀蚌仙相助解难,才得以安邦立业,因此举国以刀蚌为图腾,而王室之裔必纹刀蚌仙像于左胸,以志永世不忘。这在广袤的南荒大地上广为流传,土著山人悉皆知晓。
忽得烈也猛然想起了这个有关贝机国王室图腾的传说,却不是按图索骥,手到擒来之事!于是欢喜不已,高应了个肥诺,一撩战甲就噔噔噔地出了占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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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鸟遍体鳞伤,不断扑动着巨大的双翅往岛内滑翔了六七里之远,就开始坠落下来。
夜离直听见耳畔树枝噼里啪啦的折断声响个不停,无数树木仿佛光影一般在眼前飞掠而过。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
金翅鸟摔落在树叶和尘土的播扬之中,夜离也被抛出了几丈开外,摔得昏死过去。
天地顿时一片安静,阳光穿过密林,在斑驳的地面上偷偷逡巡。
不知过去多久,夜离才缓缓苏醒过来。
喘气片刻后,伸手拔掉肋下的箭矢,抓了一把泥土敷衍伤口,复扯了一段袍袖,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他抬眼四下打量,就发现金翅鸟躺在远处的血泊里一动不动,奄奄一息,浑身射满了箭矢,犹如一匹刺猬。
夜离心头一凉,起身飞扑了过去,紧紧抱着金翅鸟的脖子,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金翅鸟为夜离遮挡了无数飞矢,浑身是伤,流血不止,业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它瞳孔里流露出无限依恋不舍,朝着夜离眨巴眨巴了几下,渐渐地合上了眼睛。
夜离拼命地搂紧金翅鸟,失声恸哭,如丧考妣。
直哭了一柱香的时间,他才一根一根地拔下金翅鸟身上的箭矢,约有三捆之多,将它埋瘗在密林之中。
夜离恍恍惚惚地坐在金翅鸟坟头前,如痴似傻。
日光在树影斑驳间自由徜徉,渐渐暗淡下来,却是天色已近黄昏了。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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