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为师还要用什么法术啊?就答应你,不使用法术,有老宰辅作个见证。”凌空子笑道。
“好!那徒儿可要得罪了,请师父莫要见怪。”夜离说着话,快步奔到那堆篝火边,左右手各取了一支燃烧的火柴,复走到茅舍外,大叫道,“师父,快出来!不然的话,徒儿就要烧掉这茅草屋了!”
富辛伯闻说大惊,慌忙拉住夜离道:“二王子,你如何放火烧你师父?”
夜离狡黠笑道:“师父只要出来,就烧不到他老人家了。”
胤光愠色道:“阿弟!你怎么会想出这种办法?”
夜离漠然不理胤光,仍继续高唤道:“师父,你快出来啊;再不出来,徒儿可真要点火烧了。”
过有片刻,不见师父凌空子应话,夜离果真用火柴点着了茅舍,并且“呼呼”两声,就将两支火柴扔至茅舍顶上去了,复又拿来两支火柴,继续四处点火。
那茅舍本是用茅草和树木搭建,且又日长天久,都已十分干燥,着火即燃,顷刻间呼啦啦烟气翻滚,火舌乱窜,整座茅舍就燃烧了起来。
胤光与富辛伯等人惊恐不迭,叫喊着急来救火。
夜离却拦住众人道:“大家不要惊慌,只是一次赌局而已,师父一定会出来的。”
胤光担心着师傅安危,哪里会听夜离说道?提了木桶就要舀水泼灭大火。夜离既来拉扯胤光,不让灭火。二人横鼻子瞪眼睛,叫叫嚷嚷地拉扯了起来。
凌空子站在茅舍之内,见小徒弟夜离竟然使出这么一手,倒是始料不及哩,才知他不要自己施法的诡计!听到外面两位徒弟大吵大闹,言语十分激烈,似要反目成仇一样,他不免长叹一声,自茅舍内踱步出来,大喝道:“你两个住手,不要再争执了,免得伤了兄弟二人的和气。”
夜离见师父果然走出了茅舍,十分高兴,连忙上前献媚,不停地替凌空子拍拍身上的烟尘火灰,笑嘻嘻道:“师父,让你老人家受惊了,这也是徒儿一时无奈,才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望师父恕罪。”
“好你个聪明的离儿呀,看来你是一定要下山去啊!”凌空子轻轻拂开夜离的手,抹了抹脸上的烟灰。
“徒儿在言京山已经呆了十六年了,闷得慌,还望师父成全。”夜离又喜又恐道。
凌空子并不搭话,冷然观望着茅舍被熊熊大火燃烧,心里翻到了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
胤光同四名随从来来往往提水救火,却早已徒劳无功。
那座茅舍倾斜坍塌,噼里啪啦,火星乱炸,浓烟翻滚,火光冲天,一时三刻变成了一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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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京山主峰甚高,远望似与天接,因此唤作摩天岭。
这山峰一高,黑夜降临便迟,固然晓色来得亦早。
次日,天色微明中,胤光便把盘缠斜系在肩头,手握靖魔剑同富辛伯等人来到凌空子的卧舍外,准备辞行。
不料夜离早已坐在卧舍的木阶下,手捏一把鱼肠小剑在地上胡勾乱画,甚为无聊的样子,身旁摆放着一件包裹和斩妖刀,这斩妖刀与靖魔剑一样,皆是凌空子为二人打造的随身兵器。
夜离大约在此守了大半夜了,忽听到脚步声响,便急忙站将起来,将鱼肠剑别在腰间,果然看见哥哥及富辛伯等人过来了哩。
“哥哥,我随你一同下山去。”夜离欢喜道。
胤光道:“阿弟,昨晚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还是听从师父的吩咐吧。”
富辛伯亦劝道:“二王子:大王子是奉伯陀之命这才下山去的,二王子还是留在此处,日后自有下山的时候。”
“昨日哥哥并没有胜我,为何不让我下山?”夜离微怒道。
富辛伯道:“老国师昨晚已经作出决断,大王子下山‘监国’ 也是伯陀的意思,二王子就不要为难老臣了。”
“哼!你是怕我想那‘监国’的位子吗?我才不稀罕那什么‘监国’的位子!难道一定要随你们下山,我就不能自己下山?”夜离怒道。
卧舍外此一言彼一语的争执不休,卧舍内凌空子早都听在耳内。他下了木床,开了门,缓缓地走将出来,双手背负站在舍檐下,目光如电巡视众人,一语不发。
夜离顿时换了一副谦卑脸色,心里砰砰不定,行礼问安。
胤光和众人也都纷纷行罢礼。
凌空子开口道:“老宰辅,山人就把胤光交还给伯陀了。胤光初次下山,世间之事尚有许多不懂处,有时未免失妥,老宰辅你可要好好教导他啊,日后也好叫他作个有贤德的伯陀。”
“老国师言重了,富辛伯定当竭心尽力辅佐大王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富辛伯道。
“有老宰辅这番话,山人也就放心了。”凌空子说过,复嘱咐胤光道,“光儿,你在言京山学艺十六年,下山之后,可别忘了师父的教诲:‘民为重,君为轻;节己欲,施博爱’。 此乃明君之道,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师父。”胤光小心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