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华盖等三位寨主在霸山聚义厅大摆筵席,宴请谭忠、钟庭道长和魏益三人,又另外安排酒饭招待众官兵,但因为要押送物资前往归州府,所以老酒只吃了个三五成帐,便都散了筵席,各自安歇。
次日凌晨,万里无云,天气依旧晴好。
谭忠、钟庭道长、魏益引领众官兵押运车辆物资,启程赶往归州府。
三位寨主殷勤相送,一直送到霸山西寨寨门之下。
钟庭道长停住脚步,稽首道:“三位寨主盛情相送,贫道等不胜感谢之至。”
“哪里的话,我等既然都是‘九阳逆劫’之数,便应该像自家兄弟一样,何必如此客气。”华盖拱揖道,“还请各位记住我家大哥田真人的话,等完成这趟差使后,请尽早前来霸山聚义。”
“华兄尽管放心,谭某本已有了出尘之念,只因这趟物资担系着全县官员的性命,所以谭某才不得不送,等送完了这趟物资,谭某自去挂了官印,来和众兄弟相聚。”
谭忠家遭变故,心灰意冷,一时便生出再走江湖的想法,殊不知这正是冥冥之中,九阳妙气附体后的命运安排:九阳聚义,应劫逆杀。而魏益的遭遇也正同他如出一辙。
当听见谭忠那话时,魏益连忙叫道:“司仓说得对!等送完了这趟物资后,便来和众兄弟相聚,反正我魏益也是无家可归,司仓到哪里去,我魏益便到哪里去。”
“格老子的,就这么一言为定!”朱阙兴奋得猛拍魏益的肩膀道,“老子不管什么‘九阳逆劫’的话,老子就是喜欢你,等你回来后,老子就送你一副大锤,到时候老子两个再好好地比试比试。”
“好!回来以后,老子两个再好好的比试比试!”魏益豪爽道。
“那就别再磨蹭了,快走快走,走得越快,回来得越快。”朱阙挥挥手,仿佛在下逐客令。
华盖见了,严斥道:“四弟!哪有你这样送客的?”
“咋了,这样不行啊?”朱阙脖子一横,表示不服。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华兄不必见外。”谭忠好言劝过,然后拱揖道,“华兄、风兄、朱兄:你们都请回吧,我们也要赶路去了,就此别过。”
“好!就此别过。”
“不送!不送……”
“祝诸位一路顺风。”
三位寨主纷纷抱拳道别。
一时,谭忠等三人蹬鞍上马,回转身影,频频揖别,马不停蹄地径出了霸山西寨寨门。
******
出了霸山西寨,两旁的山势虽然显得十分凶险,但下坡的山道却比较平缓,逶迤盘旋往山脚下延伸开去。
众官兵押运着车辆甚是轻松,车轮滚滚,吱扭作响,未过午时已出了霸山,往西南又行走五六里路,便上了官府大道,一路朝归州府徐徐进发。
归州府距离霸山大约只有两百多里行程,众人一路之上晨起暮宿,迤逦而行,行有两日便到了归州府府治归州城。
那时已是黄昏,进入归州城后,谭忠将物资悉数交割妥当,安排了众官兵,便领着钟庭道长和魏益二人来拜见归州府府尹赵大人,呈递报表清单。
这审核报表清单本是归州府仓司署官员列行之职,但府尹赵大人定要亲自过审,因此谭忠不得不面见呈递。
府尹赵大人在府内听闻门仆传报,欣然大喜,便命快传三人进府来见。
三人径入赵府大厅,行毕礼后,恭敬地站立在厅堂之下。
赵大人端坐在楠木八角椅上,双手捧着茶盏细品香茗,官态十足道:“谭司仓:旌孝县这次倒是挺积极的啊,在那几个县的前面把物资给送来了。”
谭忠回禀道:“前两次途中遭遇强人打劫,因此丢失了物资,这次高大人已经一并补齐送来,还望大人仔细过目验收。”
话落处,谭忠取出报表清单,微低首,轻迈步,准备呈递上去。
“司仓且慢!”
忽然,钟庭道长横臂挡住了谭忠,双目射出凌厉的冷光,直逼视府尹赵大人。
谭忠颇为吃惊:“钟兄,你这是何意?”
钟庭道长挺身上前,倏然从肩后抽出游龙宝剑,剑尖直指赵大人喝道:“你是何方厉鬼,竟敢来此作祟!”
原来钟庭道长刚进入大厅,便感觉四处阴气笼罩,打眼细看,便发现府尹赵大人有异,因此当机立断,出剑弹压。
谭忠和魏益闻喝,都唬得一跳,却是不明端倪。
那赵大人也是悚然一惊,双手一抖,就把茶盅里的茶水泼溅出来,洒落在官袍上。他一边弹去茶汁,一边从容镇定道:“你是哪里来的道士?竟敢对本官胡说八道,拔剑行凶?”
“哼哼!别人看不出你,贫道却能看得出!看剑――”
话音未落,一道白练飞闪而出,钟庭道长已跃身而起,游龙宝剑直刺向赵大人。
赵大人面色骤变,惊慌不迭,噗嗵一声,翻跌下八角椅来,巧不巧地避开了致命一剑。
他钻在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