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潜不可置否地一笑,并没有回答沈河的问题。
他今日只是来这沈府喝酒,上次来的时候发现沈府的酒比外面的酒好喝多了,竟让自己有些留恋。当时沈山来找他让他当沈河的夫子的时候,他心里是不大愿意的,但是沈山后来承诺他来到沈府可以随便喝酒,他就没能抵挡住诱惑。自从自己不做官后,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喝酒只能靠缘分,这让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活的该多痛苦啊。
“先生,”沈河再次喊道,“弟子求教修行战道之力。”
陶明潜看着那蓝底长袍的小不点儿,眼神里有些复杂,手指在琴上缓慢地敲动着,均匀而有力。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到远处,拿起酒壶开始喝酒。
沈河见他并没有理会自己,心底一空,难道这是拒绝自己了吗?说来也对,他与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战道之力的修炼之法肯定也极其珍贵,换做是谁都不可能随意地传授给他人。
突然,“叮~”的一声从那无弦琴上传来,只见陶明潜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悬空拨弄着那块木板,好似上面真的有弦。
这一次的乐曲与之前的不同,雄浑而厚重,沈河只感觉一股浓重的气息仿佛从悠悠太古传来,历经岁月沧桑,那沉重的过去仿佛能压垮一切喧嚣,瞬间将沈河带入宁静。沈河依然保持着拱手抱拳的姿势站在陶明潜旁边,仿佛听得痴迷,不知人事。
而事实是,当第一声琴声响起时,沈河便感觉头晕目眩,自己的意识脱离了控制,被瞬间拉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片神秘的空间,天空是黑色的,头顶上有点点星辰,整片空间都被黑暗笼罩,充满着神秘色彩,然而奇怪的是,沈河却能感觉到到自己能看到周围的事物,仿佛这黑暗对他的影响并不大。沈河向四周望去,在正前方发现似乎有一个人影。他慢慢走向前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自己应该是被陶明潜先生的琴声吸过来的,他应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多时,沈河已经走到了。他看着那道背影,颇有些眼熟。那道身影长七尺有余,一身素衣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尤为扎眼,披散的长发飘飘,无端的风将其吹起拨弄着,好似湖边垂柳枝轻轻地飘摆,此时他正负手而立,似乎等待某人已经多时。沈河有些奇怪,这明明就应该是先生,但是为何他身上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与先生不大一样。
这时,那道身影动了动,他转过身来,沈河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心里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喊道:“先生。”
这人正是陶明潜,此时的他并不似往日的邋遢懒散,也没有那次询问自己时那么强烈的气势,有的只是冷漠,无比地冷漠,仿佛什么他都漠不关心。
“在这战界,有两种修行。战界之人天生拥有战气,战气化形,战气化技,运用起来灵活自如,高阶战气拥有者更是强大无比;还有一种,是后天所得,有人天生领悟力非凡,可感知天道,从而运用自然之能,谓之战道。领悟战道者古往今来极少,但无一不是大能者,有的成为一方霸主,有的则是乱世枭雄。战道一出,天下大乱,必将引起天下人轰动,你可知你身怀战道,是多大的麻烦吗?”陶明潜缓缓开口道,语气冰冷地让人害怕。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乱世之雄,他只想努力修炼,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和沈府,他要比哥哥更强,他不愿成为那芸芸众生中的平庸之人。可是这战道之力竟如此强大,竟能大到改变一方格局,这将触动太多太多人的利益,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想杀自己,甚至包括梁王,沈府定将遭受灭顶之灾。沈河心惊肉跳,一时间脑门上全都是冷汗,这些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实在难以承受。
“就算这样,你也还愿意继续修行战道吗?”
是啊,这种力量太过危险,自己真的还要继续修行吗?可是要是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又如何甘心!天生没有战气已经让自己很无奈了,虽然自己平日不怎么表现出来,可是他又如何不羡慕那些正常的孩子!而现在,自己又不好容易找到了一条出路,真的要就这么放弃吗?再者,就算自己真的放弃了,就真的能保住沈府吗?自从自己没有战气的事情传出去后,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沈府比往日冷清很多,那些往日经常来拜访的人也少了很多,沈府正在从巅峰之位往下滑落,就算是自己放弃战道之力,也只是在延迟沈府衰落的时间!既然这样,还不如将实力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才能真正地保护沈府!
沈河咬了咬牙,眉毛一竖,眼神变得坚毅无比,他抬起头直视陶明潜,与他冷漠的目光对视,一字一顿地说道:“请先生赐教!”
一股凌冽的气势突然从陶明潜身上爆发出来,那强大的气场笼罩在沈河弱小的身体上,沈河只感觉像是背着一块巨石,强大的压力将他往下按,膝盖几欲承受不住。他紧咬着牙关,目光变得凶狠无比,浑身止不住地流出汗水,衣服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他的骨头咯咯作响,仿佛快要成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而断掉,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站在那,虽然颤抖着,双膝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