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妃有眼有耳,今日非休沐,四皇子还有闲情逸致在章台画舫,游湖戏乐。真是够闲的。”
李归尘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卫玉筱这一句句的话都在往他身上戳刀子。
“王爷在边疆以命守国,京城中居然还有人造谣诋毁他,其心可诛!”
卫玉筱声音缓和下来,不疾不徐,道:“如此险恶用心,是要毁国家社稷吗!”
李归尘脸色铁青,手中茶盏往桌上一墩,盯着卫玉筱道:“听闻王氏余孽所私藏宝物现世,瑞王妃作为王氏当今唯一血脉,可听闻这件事?”
“不曾。”
卫玉筱冷笑不已,她道:“四皇子,这些听闻不过是街头巷尾百姓饭后谈资而已,又当得几回真。你为四皇子,居然相信这些?”
“喝,本皇子信不信不重要。”
李归尘扯了扯嘴角,道:“只要那位相信就行了。”
“你!”
卫玉筱脸色大变,牙关紧锁,死死的盯着李归尘,道:“本王妃还真是高估四皇子了!”
“成王败寇,谁记得过程是怎么样的呢?”
两人对峙,哪怕是幕后依旧有着轻柔乐声,前堂却风雨欲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阮晴和卫玉烟自从李归尘进来后,就安安静静的,两人低眉垂眸,存在感低的可怜。她们二人今日受到了惊吓,处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越发的难受。
杜阮晴白着俏脸,心中越发的安,不知脑子里为何突然想了她母亲杜夫人,她现在很想离开这里回杜府。
“没错,成王败寇,但是那也得看谁笑到最后。”
卫玉筱将茶盏放下,才道:“否则,那只会贻笑大方!”
“究竟最后如何,瑞王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这一刻,似乎船上的空气才开始流动起来,总算没了之前那种让人压抑之感。
“拭目以待。”
卫玉筱端起茶盏,不咸不淡:“本王妃乏了。”
端茶送客,李归尘也不欲再留下去。
“告辞。”
他起身,看了一眼卫玉烟,道:“烟儿随我来。”
烟儿?叫的倒是亲密。
卫玉烟看了卫玉烟一眼,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
“今日多谢娘娘,来日玉烟定然登门答谢。”
“不必了。”
卫玉筱不想再看见她,十分不给面子。
“告辞。”
但是卫玉烟养气功夫做的好,哪怕卫玉筱如此,她脸上也不见难堪,朝卫玉筱行了一礼,追着李归尘离开了画舫。
杜阮晴就这样被留在了这里。
“娘、娘娘……”
说到底,杜阮晴还是一个未及笄的丫头而已,被卫玉烟丢在了这里,顿时就慌了神。
“怎么了?”
他们离开后,卫玉筱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我……”
杜阮晴咬了咬牙,红着眼眶道:“娘娘,家父……家父是不是出事了?”
她很聪明。
卫玉筱惊诧的看了一眼杜阮晴,随即道:“嗯。”
“就在十天前,杜将军在敌军偷袭中……”
卫玉筱眉目冷清,完全不像是在诉说一个人的死讯:“被人暗杀而死。今日讣告应该就会送到杜府。”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杜痕他的事情,李拂弦已经在信中给卫玉筱说的很清楚了,皇帝也接到的消息,现如今就只有杜府不知道了。
“这……不可能……不会的……”
杜阮晴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噩耗。
“节哀。”
卫玉筱清清淡淡道。
杜痕不是个好人,但是对妻女却是顶顶好,甚至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们,但是最后……她只能将这位小姑娘护住。至于杜夫人和其他人,她不愿意护,也帮不了。
人各有命,有时候是自作自受。
画舫不知不觉就靠岸了,王府的两驾马车已经在此处候着。
“娘娘……”
杜阮晴哭的连路都走不了了,这会儿还是冬葵扶着她,眼睛红成了兔子,实在是可怜。
“上马车,冬葵和白柔送你回府。”
卫玉筱登上了另一驾马车,她现在有其他的事情去做,便不送她了。
“多谢娘娘!”
此刻不是扭捏之际,登上马车,疾驰而去。还在杜府外长街上,隐隐约约就听见了府内的哭喊声。
“小姐,您回来!”
家中老仆看见杜阮晴回府,老泪纵横:“小姐,夫人她……”
“义伯,我娘亲怎么了?”
杜阮晴擦了擦眼泪,踉踉跄跄的朝府中跑去。
“夫人她,夫人她去了!”
这是今日最后一个打击,杜阮晴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