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才六点多钟,小镇的风烟也还算勤勉,加上是个古镇,各种商铺子早早的开了门,离我们最近一家打着青旗子的早餐店门口,白菜素包的香气直钻鼻子。
那包子铺开在镇医院门口,此时已经有几个穿条纹病号服的人坐在里边,一手拿个包子,一手端碗稀饭,正来来回回呼个不停。
正在炸面筋的老板是个瘸子,但却一脸很会做生意的样子,一见我和师父站在他的摊儿面前,顿满脸笑眯眯的:“吃点啥子嘛两位?”
师父问我吃什么,我看那个豆浆还算新鲜,指着说:“给我来两杯那个。”
“没问题,”
瘸子老板放下手上挑面筋的筷子,给我和师父一人装了一杯递到跟前儿:“拿好拿好,我这豆浆可是当天现磨的,早上吃最有营养,两位看还吃点什么嘛?光喝点儿豆浆可顶不了饿哟!”
老钱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指着冒白气的蒸笼,正想说你给我们来几个素白菜包子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个人,火急火燎的把老钱手上的豆浆撞了一身。
定睛一看,是个小孩儿。
穿的破破烂烂的,十几天没洗澡的样子,跟电视上的小叫花子似的。撞了老钱后一句对不起也没打算说,风风火火又要转身朝前冲。
我上去一把拉住他的,也不管他身上滑腻腻的污垢粘的我满手都是,凶巴巴的问:“你这小叫花子!瞎跑什么?”
他指着前边儿的医院:“有....有鬼。”
“怎么回事?”
老钱一见他被吓的面青唇白的,加上这小叫花子的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两岁,也不生他气了,还顿时心生怜爱:“小朋友,说给爷爷听听。”
兴许老钱慈眉善目的让他放松不少,他就指着医院门口说起了前因后果。
他说自己天不亮跑到医院去上厕所,正好遇到一个老头儿发了心脏病被推到急救室急救,那老头手上戴着一个古法银镯子叫小叫花子印象深刻,当时还腹诽这老头儿死了都舍不下钱财。
谁知小叫花子刚从厕所的格子出来,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个人将他一把抵在墙上,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要杀小叫花子。
这小叫花子一看那人拿着匕首的手上带着个古法银镯子,认出他就是刚才被推到急救室的老头。
小叫花子心中还不解这人不是心脏病发了急救去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儿?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毕竟那匕首只离自己一厘米远的,再近一点就要直入命宫了。他赶忙拼死抵抗,好不容易将老头儿踹开,但老头儿脸色发青跟个恶鬼似的直扑小叫花子,似乎铁了心要把他搞死。小叫花子子吓的尿了裤子,那老头儿一见了童子尿却消失不见了。
这小叫花子才逃命一般从医院厕所飞奔出来,经过急诊室时正好听到医生对家属说病人抢救无效去世了,那个发心脏病的老头儿死了。
小叫花子这才明白刚才在厕所里那老头儿是想找替身,惊魂未定从医院出来,经过刚才他只想有多快跑多快,却不想一不小心撞上老钱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也情有可原。”
老钱一听伸手摸了摸小叫花子的小光头:“你孤身一人在外,身上的阳神又弱,很容易被孤魂野鬼盯上,成为他们找替身的对象。爷爷给你个符,你带在身上,以后再也不会遇上这种事儿了。记住,符不要拆开也不要沾水。”
师父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黄色小三角递到小叫花子面前。
小叫花子怯生生的接过,说了谢谢转身走了。
他一走,老钱的五个手指就在眼前挥了挥:“嘿嘿嘿!你盯着那小叫花子看什么呐?舍不得怎么的?”
我一把打开老钱的手:“师父,我觉得这小叫花子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老钱不以为然:“难不成你从他面相看出点什么?为师刚才看了一下没什么异常嘛!”
“是没什么异常,”
我若有所思:“这小叫花子面相上父母宫塌陷,死气如同花影一样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又叫明月送将来。说明他父母老早就死了,他现在的不幸一波接一波,连生活下去都困难。”
老钱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问题就在这儿。
我说:“师父,你想想一个从小死了父母,从能走路起就在外面流浪的小叫花子,向来天为被子地为席的,怎么会专门去医院上厕所呢?”
那叫花子向来走哪儿睡哪儿,睡哪儿吃哪儿,一泡尿憋急了来个就地解决,最多找个草丛墩子掩护一下,怎么会专门跑到厕所去那么有素质啊?
见师父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赶忙说:“或许是我想多了。”
老钱却伸出左手掐掐算算,叫了声坤宁。
我以为他要跟我讨论一下小叫花子时,他却一下转了话题,看着我说:“你身上脏成这样儿,找个地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