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却满面忧色,转头又说:“荷妹妹,跟着我作甚么?听我的话,去找堇茶。”
青荷执意相随,丘山正自焦虑,眼角余光一扫,只觉崖下十分怪异。
极目望去,触目惊心:一处绝壁,豁然洞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滚木?石,硫磺火炮,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丘山登时大喜:“此乃嘉王府兵器库,因何暴露光天化日之下?”
青荷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我当‘变色龙’使了什么邪法,炸的嘉王满地找牙。原来是他,打开此库,在此淘宝,偷得数颗手雷,才炸碎两重门,得以营救众人。”
丘山闻言面沉似水:“荷妹妹,相公就是相公,定要好生敬重,以后万万不要张口闭口‘变色龙’。”
青荷闻言不悦,正要回嘴,转念又想:“他是龙痴,我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念及于此,顾左右而言他:“真没想到,运气出奇的好。咱们不妨寻件趁手兵器,救护弄玉,如虎添翼。”
青荷首当其冲,跃入其中,左挑右选,看花了眼。
丘山不惜君子夺人所爱,二话不说,便将数颗手雷急揣入怀:“此乃大将军发明的碰炸蜀雷,内装火药,单凭碰撞,便可剧爆,杀伤力极强。”
青荷惨遭数次大轰炸,早被吓破了胆。眼望手雷,哆里哆嗦,如避虫蛇。突见一把短剑,登时玩女好逑,爱不释手,当即据为己有。
意犹未尽,又寻到一把连弩,弩床上架五张弓,设摇柄绳轴,以铁为矢,八寸有余,甚是好奇,欢欢喜喜,认为体己。
丘山面露赞许:“荷妹妹果然识货,此乃十射连弩,本为龙大将军设计,只要事先张弓扣箭,战时扣动扳机,一弩十矢,威力无穷。”
二人各揣宝贝,奔行如飞。
青荷急问:“丘山哥哥,咱们哪里去寻玉姐姐?”
丘山便道:“荷妹妹有所不知,卓星以崖生为诱,骗我和聆春殷府急救,又设计将我们活捉。”
青荷依然不可思议:“嘉王被全国通缉,嘉王府已成禁地,嘉王父子便是胆大包天,因何挑选在此地行凶作案。”
丘山略一沉吟:“嘉王府虽是被禁,此中地道却是四通八达,加之他还有内应,无法一一肃清。是尔嘉王出入,依旧畅行无阻。”
青荷闻言不寒而栗:“地道?地牢?嘉王父子果然鬼神难料。”
丘山一声惨笑:“可惜我无法将他的地道和地牢,摸个一清二楚,我只知道,最近的入口,便在山顶‘琵琶亭’。”
将至山顶,忽见六道人影,由丛林深处揉身而上。个个身轻如燕,急似飞鹰,骇电疾行。
为首的一个,红衣披挂,头小身大,手持枫叶铲,对嘉王府熟悉的便如自家。断后的一个,面色焦黄,手持金蝉刀,凶神恶煞。
青荷心中一惊:“大事不好,‘疯缠六子’前来报道。”
正自心惊胆寒,走在中间的“青枫子”已是轻声说道:“卓星诡诈,派人传话,云龙齐聚琵琶山,不知是真是假?”
“金蝉子”低声应答:“此中怎会有假?我一直暗中观察,亲见卓云携手堇茶,双双进驻王府,共弹琵琶。”
“青枫子”稍觉心安:“言之有理,卓星到了这般田地,怎敢谎报军情?”
“金蝉子”连连点头:“再说,卓星也算自己人,毕竟母子连心,他欺骗别人,还能诓骗“塞主”?”
“赤枫子”低声插嘴:“想那卓云,不过是个愣头青,龙妖重伤在身,咱们屠龙斩妖,时机大好,当真千载难寻。”
忽闻一声悲鸣,却是“白枫子”旧情难忘:“大师兄尸骨未寒,堇茶便与人苟且偷欢。”
“青枫子”低声劝解:“事到如今,只有节哀顺变。咱们为‘劈风剑气’所困,每至深夜,便是寒气攻心,五内俱焚。此等苦楚,与日俱增,再不铤而走险,定不能善终。”
“碧枫子”一声娇笑,忽发疑问:“青师兄方才不是说,曾亲见“花仙”么?怎么一晃神功夫,又没了踪影?难道他又在装神弄鬼不成?”
“蓝枫子”一声媚笑,百媚齐生:“咱们一路尾随,只敢跟踪,哪敢靠近?依我之见,他哪有心思理会咱们?定是又藏到深山老林,寻花问草。蜀山寂静幽深,奇花异草又多,他自是求之不得。”
“青枫子”一声长叹:“事到如今,我哪有心思琢磨老鬼?为今之计,一是拿回玉笛,二是速解‘劈风剑气’。事关生死,不能马虎。”
六人在林木深处悄然极行,抬眼望去,山顶“琵琶亭”,卓云正在把酒言欢,倒似其乐融融。
堇茶贴着卓云耳畔,悄声说道:“这个嘉王妃,说是去更衣,怎么一去不回?”
卓云手持金杯,淡然一笑:“做贼心虚,自然不敢见人。”言毕又看向堇茶下首的一个女童:“总算她忌惮燕神医,没敢在酒中下毒。”
奇燕淡然一笑,露出一对小酒窝,小乖小乖,可怜可爱:“她下不成毒,更加熬忍不住,定要做一番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