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闻言,心中狠骂青荷,嘴上却不敢明说。眼见阿龙强颜欢笑,口中便问:“阿龙,既然伤痛已好,因何心中烦恼?”
阿龙无可奈何,连发牢骚:“阿龙之妾,实在不肖,顽劣如猫,张牙舞爪,还反骂我穷凶极恶,防我如豺狼虎豹。”
卓云陡然想到阿龙大唱“狼爱小荷”之赞歌,登时幸灾乐祸:“阿龙,你不顾伤痛,追着嫂夫人,四处奔波,原来是为改写‘恶狼的传说’?怎么,变身狼友为荷姝,想必是乐趣十足?”
阿龙头一次被卓云抓住把柄,讪讪一笑:“阿龙委实不才,不像君上,夫唱妇随,人见人爱。”
卓云急忙自卫:“阿龙有所不知,与你相比,我才是自愧不如。嫂夫人好歹给你极高的定位:一只来自西南的狼,高等级、哺乳类,智慧超群,耐力持久。堇茶可是唤我云雀,低等级、鸟类,到处是天敌,还是小个头。”
阿龙一脸惊羡:“云雀放飞长空,被妻仰视;恶狼拒之门外,被妾喊打。”
云雀连连摇头:“打是亲,骂是爱。如若不然,嫂夫人怎会不顾性命,将你从死人堆里偷出来?”
阿龙一声苦笑:“她不过觉得有趣,就似海豚玩鲨鱼,如同做游戏,乐此不疲。”
卓云闻言只觉贴切,大笑不已。毕竟心念堇茶,急忙提议:“事到如今,既然阴盛阳衰,‘夫唱妇随’求不来,咱们不如施展‘乾坤大挪移’,‘妇唱夫随’先上台。”
阿龙微微一笑:“也好,阿龙正要君唱臣随。”
君臣二人,索性再不乘辇,信步而走,跟在茶荷身后。
卓云本是新婚,因青荷之故,被堇茶冷淡,难免口出怨言,边走边出是抱怨:“阿龙,说来说去,都是怪你。何必几次三番,伤害嫂夫人?那么多委屈,她岂能白受?如今现世现报,上哪再找后悔药?”
阿龙闻言,问心有愧,一脸黑线。
卓云扪心自问,心下羞惭:“细论起来,倒是怪我,我亲口答应保护她,到头来也是言而无信。”
阿龙悲从中来,一声长叹:“前尘往事奈何天,离恨情仇枉生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只有先下地狱,才能哄她回心转意。”
卓云乐不可支,更觉有趣:“阿龙,准备如何下地狱?”
不料,阿龙乘机躬身一礼:“阿龙正要与君上请示:待平了嘉泽父子,阿龙便陪小妾,回一趟她家乡南虞。”
卓云闻听此言,一脸笑容,瞬间僵硬:“阿龙,风风雨雨十七年,你可是鞠躬尽瘁,从未离开西蜀一走就走?你不放心她,难道放心我?真真是变身色狼,重色轻友。”
阿龙微微一笑:“启禀君上,俗话说:‘有其君必有其臣’。阿龙此行,不过是臣效仿君。”
卓云佯怒:“我还没说你,你倒敢先编排起我。你不知道?这几日来,找你不到,急的我满嘴起泡?你大难不死,我有如再生。你若舍我而去,我可是三魂少七窍。”
阿龙满面歉意:“君上赎罪。阿龙当然知晓,君上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正在展开战后重建。”
卓云满面嗔怪:“知道就好。我每日忙的只睡两个时辰觉,你怎好意思逃跑?”
阿龙倾心详解:“启禀君上,阿龙赴虞,也是当务之需。君上且想,西蜀若想引领西南,必须四方拓展,尤其应面向华南,打开南下通商之道。咱们与滇黔,虽生了些误会,却依然是近邻加友邦,更能互通有无。事到如今,亟需打通中桂,远交南虞,构建海上茶锦之路。”
卓云正中下怀,喜出望外:“阿龙高瞻远瞩,我心敬服。有你这等外交大神,我亦可无忧高枕。”
略一转念,话锋一转:“虽是如此,依我之见,阿龙奔赴南虞,不必急于一时。倒是战后重建,更是燃眉之急”
阿龙据理力争:“君上,阿龙愚见,国内生产,国外发展,必须双管齐下,两手都要抓。”
卓云心有所动,顾左右而言他:“阿龙,我正在论功行赏。你功劳最大,你想要啥,赶紧发话。”
阿龙喜笑颜开:“君上,阿龙最想要的,便是三月婚假。”
卓云玩完不料,钻入自己圈套,不由又惊又恼:“什么?三月婚假?阿龙简直色令智昏,让我难以置信。我倒想问问,阿龙当我是昏君?”
阿龙诚惶诚恐:“阿龙不敢。”
卓云一脸怒色:“不过两月之功,你我君臣,生生李代桃僵。从前我不问国事,放纵沉沦;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倒好,我呕心沥血,舍死忘生;你沉湎女色,不问红尘。”
阿龙璀璨一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世事之道,风水轮回。俗话说‘圣人转心不转境,凡人转境不转心’。君上是圣人,励千精图万治,不离君主之境;阿龙是凡人,游千山历万水,不改爱蜀之心。更何况,君上乃一代明君,若没有阿龙碍手碍脚,反能大刀阔斧,做的更好。”
卓云一番沉吟,一声长叹:“阿龙,我知你良苦用心。你除了宠溺嫂夫人,更想逼着我自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