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顿悟:“春府尹不及相见,便行回府,定因风声又起。”
川纵点头:“正是,春府尹唯恐卓星乘机作乱,即行折返,至今未传音讯。”
阿龙便道:“嘉泽隐忍日久,卓星更是急于报仇,近日,他们父子定会露出马脚。”
川纵又报:“另外,春府尹细细查过,当日绞杀卓星,确是有人对绞架做了手脚。”
阿龙登时念起阿黑,饮恨含悲:“我一早便怀疑,大缘府生了内奸。”
川纵眉头紧皱:“正是。卓星本就武功高强,这内奸又利用职务之便,将绞索悄悄放短。行刑之时,卓星的颈骨,并未如期坠断,是尔能得保全。”
阿龙略一沉吟:“卓星本就狡猾,如果自闭真气,假意装死,骗过行刑官,本是不难。”心念阿黑,强忍悲愤,顿了一顿又问:“大缘府内奸,可是鸣夏?
川纵轻轻点头:“春府尹怀疑是他,全力追查,更是痛下决心,大义灭亲。只是鸣夏方被捉拿归案,不及审讯,便被一个峨眉派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救走。”
阿龙满面惊异:“此人是谁?在我缘城,除了嘉泽,谁有这等武功?出入大缘府,来去自如,畅行无阻?”
川纵面露愧色:“属下猜不出。只知那人黑纱蒙面,轻功了得,看他身形,却非嘉泽。”
阿龙面露忧色:“果然离奇。我更有一事不明,鸣夏父母长兄,个个精忠报国,他因何投敌叛国?”
青荷闻言心下暗说:“这都想不懂?他不过想学你,做个绝世英雄。”
川纵无言以对:“这个属下实在不晓,便是春府尹也是百思不解。”
阿龙一声轻叹:“世事多变化,人心最复杂。”
川纵毕恭毕敬又说:“凌晨时分,君上曾经亲来探视。”
阿龙闻言一惊:“君上可还安好?”
川纵连连点头:“君上一切安好,亲见大将军性命无忧,这才由驸马爷陪同,安心回宫。”
阿龙念及军情:“金银两位将军,可是心念边关,回了蜀东南大营?”
川纵轻声回禀:“正是。两位将军护送大将军毕,便连夜赶了回去。”
阿龙略感不安:“春府尹不知现下如何?”
川纵忙道:“不如属下去趟大缘府,亲自打探,回来禀报。”
阿龙点头:“也好。”
望向院中,百名心腹爱将,各持刀枪,忠诚站岗,不由举眸暖暖一笑:“诸位将士随我征战已久,早已疲累不堪。纵弟不如吩咐一声,让他们各自归家,我这里不劳牵挂。”
川纵闻言,心知大将军如此发话,真心体恤属下,急忙深施一礼:“是。大将军,小夫人,属下先行告退。”
青荷耳听此言,眼前一黑,心中一痛:“啊!小夫人!完了!全完了!可恨‘变色龙’!他故意让川纵亲见,我和他这般过夜,这般同房,这般同居,这般晨起。川纵新娶的那位夫人,耳目传神,牙尖嘴利,那可是新时代狗仔队的水准。自不必说,我这龙小夫人之名,已经传遍缘城。事到如今,一夜爆红,心想事成;一世闺名,彻底断送。”
伤痛到了极致,反而没了痛点。眼前陡然一亮,心胸豁开朗:“他堂堂大将军,不怕千夫痛骂;我小小采茶女,还怕万人喊打?更何况,东窗事发在西蜀,南虞才是我归宿。受骂挨打都是他,我只管安心归家。”
本想系好鞋带,即刻旋踢“蒹霞无为腿”,如今却问心有愧,下不去脚:“念他低头系带态度好,妙手生花功夫高,关键是为了示好,不怕舍义取骂。算这厮临时走运,我这飞腿旋踢,暂时省省。”
他不知躲过一劫,兀自兢兢业业,殷殷切切,打来洗脸水,递过擦脸巾。
她只当不见,不理也不接。
环顾四周,小包躺在橱柜之上,安安静静,好模好样。飞身一旋,纵身一跃,扑上前去,抢在手中,弹弓也不敢要,拔腿就跑。
绕着旋梯,奔到一楼,陡觉小包分量极轻,心下生疑,打开一看,果然少了一样宝贝,登时冲冲大怒:“我只道他偷我玉笛,窃我弹弓,如今又藏我地图,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愤然回头,这才发现,他居然无声无息跟在身后,正笑盈盈望着她,一脸温柔。
可惜的是,他的春暖花开,换来她的风霜滚滚来。
青荷暴怒:“无耻之徒!还我地图!”
从前,她不骄不躁,不愠不火,温如皎皎之月。如今,她这脾气,见风就长,点火就着,暴似灼灼骄阳。
他见她满面怒气,不但丝毫无惧,反而极尽调戏:“青荷莫急,地图已被夫君收起。夫君别无他求,只是不欲你翻越菁门雪山。”
她强忍怒火,一声冷笑:“不要说大雪山,我便是想翻‘火焰山’,又与你何干?”
他避而不答,只说自己的话:“青荷,春分已至,气候一日暖过一日。倘若青荷固执己见,不如给我一些时间。一则天气回暖;二则有我相伴。咱们同上雪山,岂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