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毕,便觉疾风来袭,一蓝一灰,两道身影,飘然而至。九王看向来人,大喜过望,正是生死与共的师兄弟天枢、天璇。
援军既到,战局逆转,九王话锋跟着水涨船高:“将军要走便走,须得留下本王爱姬。”
“飞龙在天”闻言怒极,竭力不动声色:“王爷这般健忘?适才如何说的?恩仇两断,各不相欠。”
九王明察秋毫,更未忽略他脸上几不可见的怒色,激将得逞,满心窃喜,连连摇头:“将军真会说笑!我还未找你报仇,你倒又来抢我爱姬。她不仅是我爱姬,更是我知己。她若走了,谁来伴我枕席?将军抢夺人妻,实在不合道义。何必自取其辱,自毁声誉?”
“飞龙在天”不愠不恼,淡淡一笑:“王爷有本事,就留她;没本事,就放她。何必废话?”
九王回视天枢、天璇,心中暗想:“若合六人之力,赢他已成定局。更何况,英雄救美,多有所累,既有所累,更要插翅难飞。”
哪料到,天枢上前躬身一礼:“启禀我王,奇山义薄云天,如今尸骨未寒,不可违其言。”
天璇更不怠慢,深施一礼,接口便说:“启禀王爷,龙将军虽是蜀人,昔日却曾与我并肩作战,今日舍死忘生,慷慨解围,我等倘若以怨报德,以多胜少,非王者所为。”
九王微微颔首:“二位贤弟言之有理。何况,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一意孤行,难免害人害己。退后一步,却是海阔天空。贤弟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飞龙在天”不料危情又变,方欲提足便走,哪料九王面色一凛,话锋陡转:“可是,本王与将军十数年恩怨,岂能一笔勾销?昔日杀父之仇,若是一笑置之,更非王者所为。”
天枢唯恐今日之争,玉石俱焚,全力劝谏:“我王明鉴,吴蜀兵戎相见,均为形势所迫,并非个人恩怨。何况咱们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西蜀,而是北鞑。”
天璇深知其中利害:“我王明鉴,先君之死,并非龙将军所为;这位姑娘,亦非九王妃。今日我王拼死一搏,定将两败俱伤,实为不智,尤为不利,王爷定要三思。”
九王心下暗忖:“寒开之死,我需推说龙妖所为;对付博尚,龙妖必不可少。既然如此,龙妖自然不能死得太快。”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既然将军舍身救护我妻兄奇山,本王怎能以怨报德?只要留下我爱姬,将军请便。”
“飞龙在天”淡漠一笑:“你想要玉笛,这便是借口?你说留便留,你说走便走?我不愿留,便不能走?”
九王闻言,勃然变色,缓缓移步,漫不经心间,已占定西侧方位,凝神定气,蓄势待发。
紫逍、紫遥、天权,眼见九王神色和作势,登时会意,瞬间分抢北、东、南。只一刹那,“飞龙在天”便被围困当中。
“飞龙在天”面色自若:“王爷!可惜了!“魁星七绝阵”差了三星,围不住在下!”陡然间,身形暴起,挥掌凌劈,掌力疾吐,便如一把无形的利剑,骇电般击向紫遥。
四人之中,紫遥武功最弱,眼见“飞龙在天”锐不可当,不敢拼死抵抗,略一侧身,向旁一让,登时露出一个缺口。
紫逍见势不好,飞身抢上,急如流行闪电,电光火石般辟出“神农弯刀”。
岂料,不过眨眼之功,“飞龙在天”在空中绕了个弧线,迅如雷霆,闪电般避过致命一击,又是骇电而起。
九王、天权反应迅疾,心知敌人无论如何飞绕,定会奔西,更不迟疑,飞身上抢,四掌齐拍。
哪料到,“飞龙在天”身形极快,一招“龙战于野”,出手如电。
九王万料不到他如此迅疾,推掌发力之际,距己尚远;一掌既出,说到便到,身形足足抢近两三丈;转眼又一招“亢龙有悔”,后足续前掌,掌力、腿力齐并,压将过来,势如排山倒海。
天权更是惊骇无极,只觉敌人掌力尚未发实,己方已被迫的力滞气泄。待到敌人腿力并至,便如地崩山摧,势不可当。
二人哪里再敢相迎?势必筋骨尽碎。万急之下,百忙之中,手掌护住身前,足尖着地,飘身后退。
紫逍早被甩在身后,待其反应过来,欲奋起急追,却被“恩公”挡住去路,耳畔留下一声冷哼:“你师兄尸骨未寒,便忘之脑后。只要功名利禄,不讲同门情义,何必称兄道弟?”紫逍大惊,略一迟疑,晚了一步。
但见身形一闪,“飞龙在天”转瞬便飞出包围圈,倏然几个起落,跃出十数丈。更是飘身疾走,转瞬又跃出数箭之地。
人在空中,接连打着呼哨,一匹白马风驰电掣而至。“飞龙在天”更不迟疑,飞身而上。白马一声长嘶,愤髭扬蹄,奔着西蜀方向,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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