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伊人欲解释,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她无力的低头。
旁边,阿落低着头,十分自责。
白子衿见状,便知道小萝说的是真的,她凄凉一笑,她最信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骗她,瞒她。
白子衿大笑着,泪水不停滴落,她看着众人,无一人敢和她对视,她踉跄后退。
“善善。”白傲紧张开口,“你不要激动,外公,外公只是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啊,若那一天他再去晚一步或者没去,他捧在手心里的善善会怎样啊。
绮罗红颜薄命,他不想让善善也因情早夭。
“是吗?”白子衿凄惨一笑,“我不怪你不告诉我,可你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瞒着我?甚至,甚至是骗我。”
白傲沉默了,因为他有私心,他一直想撮合白子衿和赢若风。
见他也沉默了,白子衿讽刺一笑,她目光垂下,触及自己的嫁衣,鲜红艳丽,与那天一般。
“凤惊冥,我来找你了。”白子衿轻轻呓语,她带着泪水朝西堂奔去。
白傲本想阻止白子衿,可他想起白子衿刚才那讽刺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没资格这么做。
而伊人和阿落,则是黯然苦涩的站到一边。
赢若风眼睁睁看着白子衿与自己擦身而过,她的泪水和决绝,让他心疼又黯然伤魂,他多么想伸手去挽留她,可他没资格。
是啊,他没资格……
“请师父责罚。”忽然,赢若风单膝跪下,他低垂着头,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白傲踉跄的坐回椅子上,白子衿已经从他视线里消失,他苦笑一声:“不怪你,怪我,怪我啊。”
他对白子衿的关心里夹杂着太多的私心,造成了今天这一幕,都怪他啊!
若不是他从小就给若风灌输日后要娶子衿的念头,若风怕是早已成亲了吧,白傲苦涩的想着。
神医门弟子全部都不知所措,原本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都散了吧。”白莺忽然开口,她复杂无比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赢若风。
大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此刻的你,定是心如刀割的吧。
弟子们都慢慢散去,白莺深深的看了赢若风一眼,也下去了。
“白兄,老衲说过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定空方丈叹息一声。
他们本不该过于插手小辈的事情。
可惜,白傲不听他的劝,硬要撮合赢若风和白子衿。
“你说,善善还会原谅我吗?”白傲苦笑一声。
如今白子衿已经知道了真相,他最怕的就是白子衿和凤惊冥一起离开神医门,再也不回来了。
定空方丈笑了笑:“当然会原谅,你是白小姐的外公,她会理解你的,亲人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只是希望白兄日后做事不要太过激。”
地上,赢若风还跪在那里。
“若风,你起来吧。”白傲开口,“我对不起善善,也对不起你,你再跪下去,莫非是要为师愧疚难安?起来回去吧。”
现在,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赢若风,该是气,还是愧疚。
闻言,赢若风道:“弟子不敢。”
他从地上起来,脸上的神色依旧清冷,淡漠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直到走出了门,走到了侧峰,原本神色淡漠的赢若风突然手扶向柱子,整个人似乎有些脱力的靠着柱子,嫣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慢慢溢出淌下,在他清冷的脸上绽放出鲜红。
赢若风终于褪去了所有淡定,露出了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自己,他看向西堂的方向,似乎想透过层层墙壁看到那个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白子衿。”赢若风丹凤眼里闪烁着痛意,他呓语着这个名字。
可再也没人应他,哪怕是单单的一个“嗯”字节。
“白子衿。”他缱绻的喊着,带着求而不得的痛苦。
依旧无人回答他,整个偏殿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一句又一句,像是希望得到回答,却又不敢再去触及。
白子衿就好像他的蛊,他的罂粟,让他着迷,让他自私,他戒不掉却又不得不放弃,因为那株罂粟不属于他。
声音越来越弱,却从不断掉。
“白子衿。”
“白子衿……”
……
白子衿提着嫁衣奔向西堂,泪水似乎被风吹掉,一滴又一滴。
凤惊冥,等她,一定要等她。
留守在各个峰前弟子看着白子衿奔跑都愣住了,怎么回事,小小姐怎么下来呢,大师兄呢?
而且看小小姐去的方向,貌似是……西堂!!
“快,去通知西堂的各个弟子。”有一个弟子低声道。
他们本打算抄近路去通知西堂留守的弟子,却发现白子衿走的就是近路,他们又怕让白子衿起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子衿到了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