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苑山庄在北玗镇有两处产业,一是做着膳食生意的‘和轩酒家’,另一处就是做着客栈生意的‘祥云客栈’,这两处产业也都是李世杰在打理。
经沈鸿飞手下探查祥云客栈明面上做着客栈的生意,但实际上却是与卫安城联络的重要枢纽,客栈掌柜的只认令牌不认人,即便是再熟的人,与他谈要事,也必须先拿出令牌。
于是,李子枫根据册子上的名单和沈鸿飞的探查,易容成了最近刚刚接手联络祥云客栈,鸿苑山庄一个小管事俞骥。
李子枫顶着俞骥的脸,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云翔客栈,将手中的一个令牌扔到了掌柜洪飞手里。洪飞体型较壮,年近不惑之年,满脸络腮胡子,说话声如洪钟,见到有人不懂规矩地扔了个东西过来,骂道,“哪个不懂规矩的小兔崽子……”
下一刻低头看到令牌,剩下的话,生生吞了回去,洪飞对于来自鸿苑山庄的人,还是有些敬畏的。又抬头看了看对他扔东西的人,顿觉有些面熟,立刻耐心地压低了嗓子一脸恭敬,试探地问道,“您是?”
“不认识了?”‘俞骥’皱皱眉,“老爷派我来看看你们这里的情况。”
根据线报,洪飞跟俞骥仅有一面之缘,见面时还是简简单单地寒暄了两句,取了个账本,二人并不是太熟络。再者,李子枫之前已经打探过相关情况,因此说话滴水不漏,洪飞没看出丝毫破绽。
“哎哟,俞爷…”洪飞终于想起来,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探寻的目光始终在‘俞骥’身上游走,试探着开口问道,“之前李管家刚来过,怎么今日……”
‘俞骥’目光深沉,暗叹这个洪飞看似是个粗汉子,其实心思缜密的很,还好之前挟持李持的时候,他透露过他只是负责和轩酒家的账目,从未接管过祥云客栈这个传递消息的机构,‘俞骥’皱了皱眉。
洪飞似乎是没觉得自己问这话有什么不妥,继续追问着,“怎么了?”
‘俞骥’紧紧地凝视着洪飞,声音却有几分趾高气扬,“洪掌柜的这是糊涂了吗,我们李管家何曾来过这里,记得上个月初一,是我们少庄主亲临的。”
试探无误,洪飞才稍稍放下心,摸了摸令牌后还给了‘俞骥’,脸上堆笑,“是是是是…瞧我这记性,真是不中用了,贵客内室请。”
天色已经逐渐暗沉,街道上也稀稀拉拉地掌了灯,洪飞手里举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俞骥’紧随其后。一路之上,洪飞还在不停地赔礼,“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非常时期,我不得不防啊!”
‘俞骥’本想习惯性地说‘无妨,谨慎些也是应该的’,但还是忍住了,犹豫了一下,以对鸿苑山庄之人依稀的了解,立即换了种口风,“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定上报了老爷,来收拾你们。”
“是是是……”
说话间,二人穿过人流穿梭的前厅,走出后面的木质小门,又走过一条曲直蜿蜒的石子路,终于来到了贵客谈话的内室,洪飞熄灭了手中的灯笼。
内室灯火通明,较为宽敞,修缮精致,名人字画有序地悬挂在墙上,花瓶桌椅皆是上品,‘俞骥’心底暗叹着,忽然有种‘朱门酒肉臭’的感慨。
一杯热茶端上来,‘俞骥’随手打开杯盖,见里面是普通的绿茶,眉头再次紧锁,他清楚地记得,李持曾说过,这个叫俞骥的人非常厌恶绿茶,出门在外只喝白水。嘴里说着赔礼的话,行为上却是一直试探。
‘俞骥’冷然一笑,掀翻了茶杯,茶水混着茶叶在桌上肆意地流着,“洪掌柜是上了岁数吗?记性愈发差了,还是因为我不过是山庄的小人物,入不了洪掌柜你的眼?成心寒颤我呢?”
洪飞的表情有些微妙,装作诧异地问道,“贵客此话怎讲?”
‘俞骥’满脸嘲讽,“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说过我只喝白水不喝茶的。”‘俞骥’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洪飞,“看来洪掌柜是瞧不上在下,罢了,改日我禀明了老爷,再换个得力的人来吧!”说罢,‘俞骥’起身就要走。
洪飞彻底放下所有疑虑,紧走几步拉住‘俞骥’,“贵客留步,今儿是我不对,呵呵……”洪飞傻傻地笑着,同时心里不禁懊恼着,暗骂自己自作聪明。
‘俞骥’装作不耐烦地停下脚步,眉头一挑瞥了洪飞一眼,“怎么着?”
洪飞见有商量的余地,瞪了眼还在发愣的小厮,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俞爷换杯白水来?没眼力见的!”
小厮应声后,连忙退出去端水,洪飞一脸讨好的笑,“今儿是我不对,您看?”
‘俞骥’僵持了半晌,这才坐了回去,“若不是有事在身,我才没这闲工夫跟你耗着!”‘俞骥’训斥过,才堪堪切入‘正题’,“我今儿来,是奉老爷之命过来问问那位卫安城贵客的情况。”
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既没暴露自己不知情的状况,又能探听出有用的消息。洪飞听后立刻来了精神,“请替我转告东家老爷,一切顺利,那位周老爷已经留下了他们的钱庄位置。”
钱庄位置?‘俞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