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江溪大舅家的院子里,因为江溪大舅这两年帮着江家运送水果,加上如今成了园子的管事,所以家里的房子是新修过的,比之前的小茅屋大了好几倍。
李春兰的丈夫张永财看着这比他家还气派的院子,内心不由得流露出一抹酸意。
他许久都没有来这李家了,一直都不知道李家原来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偏头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李氏和江溪,张永财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他就知道本来和他定亲的人是李氏,可惜那个时候他觉得李氏太木讷,加上李春兰又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
现在这个江家他听说过的,李氏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也都没有出现。据说,当初离开的时候,还卷走了家里的全部财产,依他看,说不定就是跟着哪个女人跑了。
李氏男人走后,江家就剩下了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以及孤儿寡母,那两个老的,好像在去年也没了。可以说,这江家是全靠这孤儿寡母给撑起来,才发展到这个地步来的。
在张永财看来,江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那肯定没有多大的能耐,一切应该都是靠着李氏撑起来的。
后悔,真是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李春兰这个下不出蛋又赚不了钱的女人所勾引,那么现在娶到李氏,还能拥有这么大一笔家产的人就是他了。
虽然说李氏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可人家有本事啊,有了那些钱,还愁没有儿子?随便娶几房妾氏进来,看上了花魁都能直接带回家,多好。
进出都是一大堆仆人丫头,遇到好看的,还能像那些大户人家一样,直接收房,估计丫头也是几位愿意的。
才不像现在这悲催的日子,家道中落,连辆好点的马车都没有,只能去买破烂的。
“他姑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姑父!”
张永财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江溪两个舅舅说的话。在叫了他五六次之后,又被李春兰拉了一把,张永财这才反应过来。
“啊?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不是很好看,原本就很不喜欢他的两位李家人,如今更是厌恶他。
江溪二舅比较强势,瞥了张永财一眼,将目光落到了那位妾氏花娘身上。
“过来给爹祝寿,你带这个女人来是做什么,欺我们李家无人?”
“这肯定不是,我哪里敢。”张永财直接反驳,他本来是这个想的来着,现在知道了李家和江家的关系,哪里还敢有半点造次。
如果惹了江家不高兴,那他们张家就连糊口的这点小生意也都做不下去了,一家人只有被饿死。
妾氏花娘尴尬地坐在一边,手足无措。来之前她信心满满,主要是张永财和她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像她变成正头夫人只是片刻的事情。
可现在,一切都开始朝着和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
他们三人中,最开心的人要属李春兰了,她脸上的笑意灿烂得都快成一朵花了。刚才在马车里面和家门口所受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全都是得意与激动。
江溪看了自己这位小姨一眼,没有说话。李春兰察觉到她的目光,还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像在说,我可没有动用你们江家的势力。
江溪笑笑,不置可否。
李春兰什么时候都能对付,可这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让他们家的人受到委屈。
换句话来说就是:李春兰即便再不好,只要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轮不到外人来收拾。要收拾也可以,必须由她家自己动手。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告诉我们,你带这个女人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江溪大舅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在园子里面也做了半年多的管事了,李春成如今说话做事,也越来越有那种当家管事的感觉了。
他这一开口,语气带着凌厉,顿时就让张永财惊了一跳。
在张永财的印象中,李春成是属于那种老好人的,说话做事一向都温温吞吞,最是没有脾气了。这才两年不到,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强势起来的李春成,身上自带着威严,甚至比起李春强都还要让人畏惧,张永财心里是一丁点将妾换成妻的意思都没有了。
一把将花娘推了出去,张永财心里没有半分不舍与纠结,也忘了对方前不久才帮他生过一个孩子。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将这个贱人带过来任凭你们安排!这个贱人,仗着自己怀有身孕,不把春兰放在眼里,这样的混账东西,根本就不配在我们张家。
今天带过来,就是让两位大舅哥和岳父大人处置的。不管怎么处置,我都毫无异议。”
花娘听到这话,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不是这样的,这跟之前说得不一样!
李春兰倒是在一边得意得都快要吹口哨了,反观江溪的两位舅舅,脸色变得越发不好。尤其是江溪的姥爷,面色更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