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离开皇宫时,天气已经渐黑,转头看见皇宫里的火光冲天,亦不作停留,转身坐上马车,吩咐车把式离开,上车后李孝恭暗暗摇头,那几个惨死在火中的人不足为虑,只可惜他们身后的主人,以后怕是有难喽。
一个白叠子就引出宫里的数个世家暗探,李二更是雷霆手段,连跟暗探接头的人也被秘密处决,确保白叠子秘密短时间内不会流传出去。
解决了暗探之后,李二又以失火为借口,召集房谋杜断和自己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前来丽政殿议事。
三人来到皇宫时,大火还未扑灭,都认为宫内发生重要的事情,面色严峻的来到丽政殿,才发现事情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李二拿出一件给自己赶制出来的棉大衣,给众人拿去试试,并详细道出棉衣的好处,众人皆称赞,唯有杜如晦称赞之后,眼神跟李二交流一下,见李二点头,便知道如何。
三人没有李泰的后世经验,但他们这个时代的佼佼者,做起事情来,可比李泰的半吊子强得多,一夜商谈下来,整个计划变的更加完善完美。
第二天李泰起床后,洗漱完毕,在小侍女许涵依的告知下,才明白李二给他的禁足跟别人完全不一样,别人禁足,可是能接待客人的,而自己呢,连带着太监宫女都不能出外,外人也禁止入内,完全是全封闭状态。
稍微一想,李泰就明白李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李泰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么做了,为什么不关久一些呢?十天后,李泰才略明白一点。
要是有后世的网络就好了,哪怕与世隔绝,也有乐子可玩。
太阳高升之时,李泰搬来小胡櫈,准备晒日光浴,并且让陈二毛和许涵依也搬着胡櫈一起来做,原本两人不敢,可是在李泰将近恼火之下,也只好战战兢兢的坐在李泰前面。
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坐着,这是以前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的李泰也想起了他以前小跟屁虫,虽然捣蛋一些,但也好过现在,却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而此时的李丽质在丽政殿哀求她的母后,希望给李泰从轻发落呢,小小的李丽质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拿着棉衣到父母那里告一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二毛,小涵依,我们也在一起呆了不短的时间,本王还不知道你们家里都是哪的呢?趁着现在有空,你们都说说,就当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二毛,你先说。”看着两人坐在那里的别扭劲,自己要是不开口,估计他们能跟着坐上一天,李泰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封建社会特权者的好处,可惜的是自己现在也是被特权者处理着。
陈二毛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自从有记忆的时候,就跟着父母一起走,反正是走了好多地方,奴婢都已经记不得了,那一年,好像是武德五年吧,实在是找不到粮食吃,就把奴婢送来宫里净身。”
“那你现在恨你父母吗?”
陈二毛摇摇头,道:“来到宫里,虽然净身,但是有一口吃的,奴婢的父母现在有没有被饿死都尚未可知,何谈恨。”
连自己的祖籍都不知何处,现在又净了身,陈二毛算是彻底绝后,李泰能做什么?为他的一生悲哀,事情已经发生,这些都没有用,安慰一下陈二毛,李泰将目光注意在许涵依身上问道:“小涵依,你呢?”
“奴家跟陈二毛有些类似,不过奴家还是能记得我们家是在登州,也是跟着父母一路行到长安,到达长安时,天下纷争基本上已经结束,父母就想在长安附近找个地方安身落户,可惜没有钱,只能把奴家送进宫里,换些钱粮。”
“你们入宫后,父母都来看过你们吗?”
两人皆是摇头,仅从两人简单的交谈之中,李泰也能稍微体会到大唐初期之苦,十六路反王,在隋末掀起的血雨腥风,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尽人亡,虽然大唐最终形成了统一,但创伤已然留下,想恢复到从前,弹何容易,眼前的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仅仅是个大唐缩影罢了,不知多少人比他们俩更加的凄惨,至少他们能成功到达长安,那些没到长安的人呢,路有饿死者,尸骨累累。
李泰摇摇头,轻叹一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见两人不懂,李泰也没解释,接着问道:“你们说说大唐百姓需要什么,或者说你们自己需要什么?”
陈二毛与许涵依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无兵祸,有余粮”。
李泰真是满脑子黑线,看两人那一股默契,就知道两人之前讨论过这个,也许他们就是想等着自己问吧。但不管怎么说,两人总结非常犀利,一语道破任何时代百姓都需要的东西,应该是和他们自身的遭遇有关系,但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深思想想,李泰发觉问他们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错误,因为他们两个所代表是躲避兵灾和逃亡的那一群人,虽然明白接下来的交流,对自己的帮助不大,李泰既然开了头,就不会这么虎头蛇尾,给他们一些解释道:“现在我们大唐除了朔方外,基本形成了一统,这兵祸应该是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