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不能商量?”霍繁缕低着头,凄凄惨惨地笑了一声,再抬首眼睛就红了,“繁缕爹娘早逝,人微言轻,有哪件事家中长辈肯为繁缕做主过?”
“又有哪件事公平过?!”她骤然抬高声音,恰若平地惊雷。
震得大老爷浑身一抖,他严肃道,“到底出了何事?说出来伯父替你做主。”
“您不若去问老夫人和大夫人。”霍繁缕偏开了脸。
她是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
一个女人等于三百只鸭子,她哪里知道那六百只鸭子会嘎嘎出什么话来?
正说着,那鸭子就来了。
一个小丫鬟朝大老爷恭敬地行了一礼,“大老爷,老夫人请您到临松居一趟。”
大老爷颔首,临走前和善地对她道,“七姐儿先回屋去,别担心,此事伯父来处理,一定给你个公道!”
霍繁缕红着眼,一脸恳切地点头。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怕丢官儿的不是她。
不管怎样,为了自己的官声,大老爷肯定会让这事儿平息下去。
霍繁缕很放心地回去了。
回到后院时,霍繁缕的脚一拐去了她弟弟的院子。
小院荒凉,野草幽幽。
三个七八岁的小孩蹲在院子里,揉着手脚,嘴里嘶嘶地吸着气。
霍繁缕跑过去,果然看见三人一身的淤青红肿。
霍繁楼一抬头看到自家姐姐,哇的一声就哭了。
小孩圆乎乎的脸生得白嫩嫩,小肉手上全是划伤刮伤,大大的杏眼里泛着泪花,看得霍繁缕心肝疼。
她抱着他就要去上药,却看见他衣服上腿上还沾着泥巴草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帮他洗澡。
秋色和落晖都还未回,约莫是被老夫人那边扣押了。
霍繁缕看了眼同样一身伤的两个小童魏树和魏山,叹了口气,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小姐,今天当回丫鬟吧。
抱着木盆就去了厨房取水。
烧水的灶头没人,霍繁缕便自己拿了木勺,盛满一盆水就自顾自走了。
她心里想着事儿,压根就没注意到,角落的柴堆里,一双黑眼睛正静静地盯着她。
木盆装不了多少水,霍繁缕便多跑了几趟,却不料,在她跑第四趟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柴堆里猛地蹦出一个人,吓得霍繁缕差点把手里那盆水给泼出去。
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望着眼前板着一张脸的男人。
灰布短打,同色布巾束发,长相普通,微圆的灵动桃花眼。
这不是刚刚偷跑去书房的那小厮?
怎么又跑到厨房来了?
反正与她无关,霍繁缕冷下脸,只做没见过他,“你想干什么?”
她挑了挑眉,抱着手中的木盆,清亮如水的杏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两个字:找、打!
那小厮冷着脸,语气也冷冰冰的,一串话语毫不停歇如骤雨般打过来,“你是哪个院的丫鬟?不知道一个人只能打一桶水吗?看在你用的是木盆的份上,我已经让你打了三盆水了,决不能让你再打第四盆!”
他睨了眼霍繁缕手中的那盆热水,“盆子放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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