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都看不到的方向,在青竹躺椅上的面向着间隔着一片湖泊的对面的那个搭着戏台,咿咿呀呀唱着戏曲的那面的皇后娘娘蒋玉,双目微微眯着,却是根本就没有看着对面的戏台上的表演。也没有丝毫在看向戏台上的表演的应该有的悲欢离合的苦乐。
而是一直都是双目冷凝着,冰冷的如同万年的深千尺的寒山下的冰一样。
无悲无喜,却是这样的冰冷着的。
众人在一旁看着属于皇后娘娘蒋玉的白皙秀美的修长的柔弱无骨的手。
一手轻轻地搭在还是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的衣物的身前,另一手也是仿若无力地搭在青竹的躺椅的扶手之上,在昏黄的余晖的照耀之下,光芒闪烁,映衬着的那一双手白净如玉,恍若透明。
这样的安然地看着戏的美人,也是皇后娘娘,周围的人,没有一人愿意去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明黄的身影从一侧的御花园的假山石后负着手,慢慢地踱步拐了过来。
一旁的一直都是在一边注意些躺椅上的皇后娘娘蒋玉的动作,方便能够及时的让自己做出应对,另一边也是眼角余光的地方同样是看着对面的戏台上的咿呀唱的戏小心而又满眼兴味着的看着。“皇后,朕要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穆连城说着,又是眸光渐利,“明日朕会亲自下发圣旨得以昭告天下,彻底归于蒋国公的清白,沉冤得雪了。”
穆连城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蒋玉,“明日,蒋家大房三人都会被如约无罪释放,归其蒋国公之位。封,蒋国公夫人陆氏为正一品国夫人,赐封号贤,为贤国夫人。允,蒋国公蒋琛之子蒋寄,得以三代传位。”
三代传位,也不会是降品阶,这对于任何家族甚至是有阶位的皇亲贵族来说,也是极为令人心动的存在。
可以说,若是此次穆连城真的会如此下旨,众人只会从根本上忘了蒋玉和蒋家大房所经历过的所有苦恼和那些在天牢夜晚时候的担惊受怕。而是一心的只在心底由衷地感慨着,蒋家大房这一次真的是因祸得福,还是皇上赐予的天大的福气。
也会忘了,她是在怎样的情况之下被贬放到了冷宫,后来又是怎样的毫无征兆的,就被打入了阴冷昏暗的天牢之中。一直娇生惯养的人,到底在里面忍受了多少的委屈,又有多少的时间以至于觉得暗无天日?
穆连城不知蒋玉心中所想,只是左侧的眉毛微微挑起。
“皇后娘娘,你觉得朕这样子的安排,如何。”“……家事?”蒋玉抿嘴,轻声地将这两个从穆连城口中吐出的字,幽幽说出口。
穆连城深邃的眸子亮了一亮,丝毫不带犹豫地接口道,“是啊,朕为皇,你为后。我们,还有我们身后的所有的事情,本该就是我们家事,该要一起解决的。”
言语之中,竟是莫名带着几分殷切。
蒋玉面不改,心不动地看着,眼眸深处是烈阳晒不化的少年的寒冰,丝丝寒气涌动。
“那,臣妾便直说了就是,皇上确定要如此的封赏臣妾的家族?依臣妾看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尽为忠君之事。而如今,蒋家也不过是小小的之祸,而臣妾闻皇上之所封赏,二者相较,赏大于功,只怕是过于……不应当了一些。”蒋玉面上犹豫了几番,才是说道。
“不应当?方才不是还说了的,蒋国公为朕的国丈,本该是需要朕近着,恭着。可是如今却是因为朕的缘故,而不仅是让皇后你,还有国丈一家人皆是毫无征兆被打入天牢之中,至今数月之期。”
“朕怀愧在心,如今蒋国公通敌叛国一案被重翻,蒋国公终于沉冤得雪,正是应该朕好好地补偿的好时候。”
穆连城侧身看向清澈的微微淡绿的水波微微轻皱着的湖面,负手站立在朱漆的栏杆一旁。
过一会儿,穆连城回来皱眉看向蒋玉,“莫非,皇后娘娘是觉得朕的这封赏并不好,皇后是觉得,朕想要众朝臣都看一看朕的国丈是应该高高在上的,也是有错?”
蒋玉微微垂眸,心中冷哼。
你没错,对于大力封赏蒋国公,确实也是有助于父亲很快回到从前的重臣位置。可是,这样的大力的吹捧,到头来谁又能知道,这样的明面上的看中,不是穆连城故意如此的。只是一眼,他都能清楚辨认出那朵红艳的花钿,是一朵全然盛开着的层叠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当时纵然是他满脸的冷意,可是谁也不知道,纵是当时的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其实那个时候他还微微分了些心神。
在看着尤如新婚夜画着红妆,或者说更甚的模样,抬起头嘴角微微含笑的模样。那一瞬,他在想,如此盛世红颜,也确实配得上牡丹国色。
又或者是,人比花娇,更是美艳无双,风华绝代。
蒋玉不知道穆连城的心中所想,只是看着他冷冷地坐在石凳之上,阴沉着脸沉默不语的模样,还是与之相反的弯起漂亮极了的眉眼。
“可是臣妾却并不觉得,成为大明的皇后,成为天下人所敬重的国母是臣妾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