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多么痛快!俺也是因为在老家失手打死了一个恶霸,这不容于乡里,这才被迫上山落草的”
“听口音,你们不是青州人吧?”
“俺们兄弟都是沂州人,本是在蒙山地区的一座山头上落脚的,只是如今沂州官军对山贼围剿力度甚大,立不住脚,这才来到青州的。”青州的清凉山地区,是泰沂山脉的最西段,而沂州那边的蒙山地区则是泰沂山脉的南端,从蒙山地区到此清凉山地区这里,基本上一路是山,是以黑牛杜勇他们能一路从山中逃窜到此处。
钟浩听了不禁恍然,原来这黑牛杜勇这一伙山贼是刚从外地流窜来的山贼啊,怪不得崔五报了卸石棚寨和崔家的字号,他们都不认识呢!
钟浩叹口气道:“你说你们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贼!如今被抓,你们估计是死路一条了!”
黑牛杜勇道:“谢过公子垂怜!不过反正我们都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做山贼,我们就有做山贼的觉悟!不过俺黑牛还是谢过公子帮我们这些死去的兄弟留个全尸!”
钟浩问道:“你手上有人命没?”
黑牛杜勇听了,不由的很是惭愧的道:“说来惭愧,俺黑牛当了这半年多山贼,一共就干了几票生意。以前都是小打小闹,都是一吓唬,那些被劫之人就留下财物跑了,还真是没捞着杀人。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不跑的人了,没想道踢到铁板上了!唉,俺枉自做了半年多山贼啊,这手底下惊扰还未曾杀过人、开过张!”显然,黑牛杜勇觉得他们作为山贼,手底下竟然没杀过人,是一件很丢人了的事情。
钟浩听了他们手上没人命,倒是对这这黑牛起了收服的意思,当下叹口气道:“唉,我身边还缺个跟班,不知道黑牛你有没有意向?”
钟浩觉得虽然这黑牛杜勇是山贼,但是看着还算仗义,还懂得感恩,而且身上颇有悍勇志气,若是收做护院仆役,倒是比普通护院的家丁更有威慑力。当然,钟浩让这黑牛杜勇做跟班其实也只是暂时的。日后是打算让他加入平西军的,这样的悍勇之辈,不入行伍去杀党项鞑子和契丹鞑子实在太可惜了。
黑牛杜勇一听钟浩这话,显然是要保他性命了,不由的脸上一喜。不过他们随即看到自己那些被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捆绑结实的山贼,他又都不由的眼神一黯!
当下黑牛杜勇苦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对钟浩很是恭敬的道:“公子垂怜之恩,俺黑牛很是感激,但是不过俺黑牛却不敢独生。唉,俺这些兄弟都是因为信得过我,才跟俺出来混饭吃。如今一顿饱饭都没吃上,就要被官府吊死了,俺黑牛实在无颜独自偷生。公子的大恩,俺黑牛只能来世再报了!”
仗义每多1屠1狗1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很多时候这种江湖、市井之人,往往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文人雅士、官僚士绅更讲究道义、更懂得感恩!钟浩听了他们的话,倒是觉得让这黑牛杜勇跟着自己,更让人放心了。
钟浩看了看,那十七八个被绑缚的山贼。他们大都受了不轻的伤,此时都颓然的坐在道路旁边,等候那些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们的发落。
当下钟浩问等在旁边、已经准备好启程的崔五道:“五哥,这些家伙大都伤重,这如何把他们弄到清风镇啊?!”钟浩觉得这山贼怕是大都自己走不了路了。呃,若是能走路的话,刚才岂不是早就跑了。卸石棚寨的这些团练乡兵倒是都有马,不过他们肯定驮着山贼的。
崔五在旁笑道:“那他们还能怎么走,拴到咱们马屁股后面拽着走便是了!”
钟浩不由的问道:“他们还能走吗?”
崔五笑道:“不能走的就躺下呗,反正有战马拖着,那样还省劲儿了!”
“这被马匹拖上七八里路,那还能活吗?”
“反正押解到城里也是被吊死,死了就死了呗!”
钟浩听了崔五的话,不由的默然片刻,随即道:“唉唉,我就他娘的心软啊,见不得死人,这些山贼大部分缺胳膊少腿的,还不知道能活几个,怕是以后也不能为恶了!要不就放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钟浩说着,稍微有些心疼的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一只钱袋,抬手丢给崔五,说道:“我这还有二百两银子,你们拿着吧。这些山贼送到县衙里,估计也就能换这么多。唉,我这人心太软,就替他们买条命吧!”
崔五正觉得带着这些山贼麻烦呢,见钟浩出钱买这些山贼的命,自是很是乐意!
反正在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卸石棚寨这些团练乡兵抓过这些山贼,他们这些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自然是不用担心别人非议他们放走山贼的事情。再说,他们是些行伍粗人,也真不怕别人说啥,这私放山贼他们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不过崔五虽然很是乐意收下钟浩的银子,把这些带着很麻烦的山贼給放了,但是嘴上还是要推辞一番的,当下他笑着道:“嘿嘿,哪能让钟公子这么破费啊?!钟公子怜悯这些山贼,想要留下他们的性命,我这便让人手下的兄弟放了他们便是,反正大家伙儿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