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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浩记得那日入贡院的第一天,他说过他好像是沭阳县的主簿,也是有官身的。沈括他老爹也是个官员,他这官儿也是恩荫来的。
钟浩估计沈括怕杨家门第太高,说别的身份那些门子未必把他放在眼里,说不定不给他通报,是以拿出自己是官人的身份求见。
当下钟浩忙随着那门子去迎接沈括。
钟浩来到杨府西院的门房时,沈括正在坐着喝茶。
沈括其貌不扬,今日穿了一件挺华贵湖蓝色绸衫,但是在钟浩看来,却微微有些憨厚愚钝的感觉,大概是这沈括长得有些土气的原因,沈他长了一副圆脸,微黑的皮肤!
不过总体来说,沈括的形象倒是与他精于科研,短于人情的成就有些配。
不过虽然沈括其貌不扬,钟浩丝毫不敢小觑他,这可是后世有这无数的科学成就的人物啊,若是不论情商,单以智商论,沈括的智商足以秒杀历史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一见钟浩进来,沈括忙站起来,憨厚的笑道:“钟兄久违了啊,呵呵,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钟浩忙和沈括客气的道:“沈兄大驾光临,不甚荣幸,快里边请!”
沈括随着钟浩来到他起居的精舍。
小桃很麻利的给两人端上茶水。
“钟兄这里不错啊,这院子要是等到春暖花开,定然很是风景不错!”沈括看着这宛似花园的杨府西院笑道。
钟浩也是笑道:“可惜啊,怕是等不到这春暖花开,兄弟就要离开东京了。”钟浩觉得自己考中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他决定等放榜后,便去并州,早日了结他和富若竹的婚事。
沈括听到钟浩的话倒是没有奇怪!若是考不中,大家自然要各自回各自原来的岗位去了。若是考中了,其实大宋的进士一般取中之后,都是必然要外放的,所以说是大家都要离开东京的
当下沈括道:“也是,怕是咱们等不到春暖花开之时,就都离开东京了!”
两人又随口攀谈了几句。
钟浩发现这沈括不是太长于言辞,聊起天都是被动的搭话,轻易不会调动话题,不太会与人交流。这大概是长于科学的人共性,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去钻研那科学。
钟浩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招呼沈括喝茶。
钟浩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沈兄对这水利颇有研究,这次那道治河的策论答得不错吧?”
钟浩这一问,正好搔到沈括的痒处,他不禁滔滔不绝的说起他研究的治黄策略来。
钟浩其实也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沈括聊起来一套一套不住嘴。
不过这沈括确实是挺厉害,他说得关于治黄的很多东西,钟浩听来,觉得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既然聊到这科考试题,二人也不可避免的聊到其他试题。
当然,二人对诗赋都不是太擅长,他们主要是交流的策论。
沈括不但对这治河有研究,就是军事学、地理学等东西他也是很有研究,他日后好像还写了《边州阵法》等重要军事著作。
现在的沈括虽然对这军事和地理的研究还没有那么深入,但是也有涉猎,这科的策论中的对夏策略和靖边平虏策论,沈括写得也算是比较有干货的。
这沈括和人交流答对稍微有些木讷,但是一说起这各种研究和各行知识,立即便神采飞扬的。
沈括那日听钟浩说过,现在还是河西麟州静羌寨的知寨,这聊着策论,他还问了钟浩不少关于宋夏边境的东西。
虽然沈括非常博学,但是遇到不懂的一定探问清楚。他虽对军事、地理都有些一些研究,但对宋夏边境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太具体的了解,是以着实问了钟浩不少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严格来说,不属于科学的范畴,算是人文学的范畴,但沈括依旧很是认真的学习。看来其知识果然是庞杂无比,远不止在科学范畴。
待到,沈括问完了不少问题,钟浩和他又互相把自己做得这策论说了,都对对方做得策论做得很是赞不绝口。
沈括笑道:“钟兄的策论做得着实不错啊,着实令人叹服!”
钟浩也是微笑道:“沈兄的策论也绝对是上佳之作啊。呃,沈兄的比小弟年长三岁,咱们便以年齿论交吧,切勿再叫小弟什么钟兄,直呼表字便是!”刚才钟浩和沈括叙过年龄,钟浩比沈括小三岁。
沈括听了笑道:“那就听文轩的!”他倒是从善如流。
钟浩道:“能与存中兄结交,也是小弟的荣幸啊。”
沈括接着道:“可惜这科考总是重诗赋多过策论,咱们策论也得再好也未必能中式。唉,策论终归不如诗赋重要!”沈括虽然是文理兼通的聪明人,但是诗赋还真不是强项,而且这科的诗赋应答,他发挥也不是太好,因此有此感叹。
钟浩也是感叹道:“这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虽然这进士头衔无比尊崇,但是没有这日子也得过,咱们就都看开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