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跃,那个是什么?”
秦岭出了门儿,跟出笼的小鸟儿一样欢欣雀跃,拉着钟跃民的胳膊又蹦又跳。
“冰糖葫芦。”钟跃民看了一眼,“要吃吗?”
“嗯嗯!”秦岭一个劲儿的点头。
“怎么卖的?”
“一毛钱一根儿。”
“怎么这么贵啊,我记得之前不是七分吗?”
“七分那是天儿凉的时候,现在那是夏天,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不就是山楂果蘸糖浆吗?”
“这您就不懂了吧,现在天儿热,这冰糖葫芦啊就得放在冰柜里保存,不然就得化咯,这放到冰柜里可不得费电吗?”
“说的有点儿道理,八分买两根!”钟跃民点点头,“你要不卖,街那边还有个卖糖葫芦的,我去问问。”
“嘿!这么个小本儿买卖还有人抢生意!”小贩骂了一句,“得,八分卖您了!想要哪两根儿自己拿吧!”
钟跃民把钱付了,对秦岭道:“你挑吧。”
“好!”
······
“好吃吗?”钟跃民手里也攥着一根糖葫芦,问道。
“好吃,真甜!特别香!”
钟跃民奇怪道:“特别香?你那个是不是坏了?”
“不是,这是一种天然蔗糖的香味!”秦岭陶醉道,“真的太好吃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钟跃民道:“等会儿还有好吃的,你稍微收着点儿啊!”
“在哪儿,赶紧爱我去吧!”秦岭开心道,“对了,跃跃你刚才为什么和那个卖糖葫芦的人说那么长时间啊?”
“还价啊。”
“你那么有钱,干嘛还为几分钱还价?”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是他叫的价儿没有道理!”钟跃民道,“明摆着把我当冤大头,这事儿我可不干!”
“哈哈,谁能想到你这样的人能为几分钱在街上跟人争半天!”秦岭大笑道,“真是太有意思了!”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钟跃民问道:“我是哪样的人?”
“你是······”秦岭卡了壳,“你是个伟大的人,具有创造力的人,是瓦力计算机公司的创始人······”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变扭啊,这都是给历史人物盖棺定论的时候说的词儿,我还没到要上历史书的时候吧?”
“不是,不是,我都是瞎说的。”秦岭慌乱道,手往前一指,“那是不是爆米?我要吃!”
钟跃民望着秦岭跑开的身影,皱眉凝思着。
······
“陈德友,你个杀千刀的!你把家里的电视、冰箱,还有我的存折弄到哪里去了!”
厂里会计给工人们解释了半天,才让大家明白因为无线电二厂拖欠货款,导致工资不能全额发放的事情。
大家都怒气冲冲,纷纷破口大骂二厂那些拖欠货款的混账东西,但除了骂两句也别无他法,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正当大家排队领钱的时候,厂长的老婆甘红梅冲进了工厂大院儿,手上拎着擀面杖,气势汹汹。
“红梅,你这是干什么?”陈厂长赶紧跑出办公室,拦下自己老婆。
“姓陈的,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我···我今天就不活了!”甘红梅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扑倒在陈厂长的脚边,拉着他的裤腿,哭嚎起来。
“妈,你别这样儿,赶紧起来,我爸又跑不掉,您这样拽着太难看了!”陈厂长的儿子十四五岁,刚上初中,拉着他妈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陈航啊,你别拉我,咱家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甘红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厂里的工人都不知道院子里是演哪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唉,是不是陈厂长在外面有作风问题被他老婆抓包了?”有人看图说话,信口揣测道。
“别瞎说!”有维护陈厂长的,“陈厂长不是那种人!陈厂长一天天都扑在厂子里,连家都没功夫会,哪有功夫犯生活作风问题!?”
“哈哈,这倒没说错!”厂里的会计发完工资,也走出来,接话道:“陈厂长跟我在一块儿的时间比跟红梅嫂子都多,我就不信谁还能这么见缝插针,连我都不知道!”
“哈哈哈……”众人哄笑。
陈厂长一家还在僵持,陈厂长被拉着裤脚动弹不得,面色铁青,“红梅,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再说!厂子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影响不好!”
“陈德友,你今天别想跟以前一样混过去!”甘红梅银牙紧咬,“反正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爸,你赶紧跟妈解释解释,咱们早点回去吃饭吧!”陈航劝自己父亲。
甘红梅为什么事儿来的,陈厂长一清二楚,他没办法,也不能这在儿解释,只得一言不发。
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