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自我介绍完了,解辅导员才离开钟跃民身边,走到讲台上,虽然她此刻穿着特别朴素的白色短袖衬衫、军绿色裤子,但在钟跃民看来她就像是穿着黑色礼服的魔女。
解梅站在讲台上,对大家道:“咱们水利工程系今年招了两百多名学生,现在在教室的只有你们十几个人,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咱们系在军宣队和工宣队的领导下,响应主席开门办学的号召,已经全部搬到三门峡去教学了。”
下面同学全都议论了起来,去三门峡的事情,有些人早已知道,有的隐约听到风声,有些完全不清楚,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纯粹表达感叹。
“同学们,静一静。”解梅提高嗓门儿,“学校已经安排让我带领你们,明天一起出发去三门峡,那里有广阔的天地在等待着我们,让我们响应主席的号召在生产实践中学习!”
本来议论纷纷的学生们,立刻就被解梅的几句口号忽悠的热血沸腾,全都站起来喊口号表决心,恨不得现在就撒腿跑到三门峡去了。
教室里乱哄哄的,钟跃民本不想起来,可莫名的耳根子发热,往前瞟了一眼,解辅导员果然在瞪着他。
无奈,只好站起来,挥着拳头跟着吆喝了两句。
钟跃民感觉解梅好像处处在针对自己,不,不只是感觉,而是肯定。
但他又心里默默盘算着,感觉不应该,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解梅好歹是个老师,是个园丁,不会记仇吧!自己这朵花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好歹也是花呀!
“钟跃民,走了!”钟跃民还在乱七八糟乱想的时候,班会都散了,张金拍了拍发愣的钟跃民。
钟跃民神是鬼差地问道:“哦,解老师也走了?”
“走了。”张金奇怪道:“跃民,怎么感觉你特别怕解老师?”
刘国强插嘴道:“对对,解老师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你们俩之前认识?”
钟跃民干笑道:“瞎说,我怎么可能认识呢?我们之前都没有见过。”
“不对啊!咱们还没有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解老师怎么就能叫出你的名字呢?”张金抓到一个漏洞,追问道。
“可···可能,解老师手上不是有咱们的名单吗?她可能是提前看过了。”钟跃民道。
“嗯······”张金思考了一会儿,又道:“还是不对······”
“哎呀,别不对了!咱们赶紧回宿舍吧,明天是不是要出发赶车了?”钟跃民赶紧打断他,这还没完没了了。
正当钟跃民推着张金和刘国强出了教师,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解梅又走了回来,“钟跃民跟我来一趟,那个谁,你们俩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还要起早呢!”
钟跃民心情忐忑地跟着解梅去了办公室,留下张金和刘国强大眼瞪小眼。
“咱们俩不是有名字吗?怎么能叫那个谁呢?”刘国强憋屈道。
张金也哀叹道:“我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费了好大力气呢,解老师怎么还是不记得我的名字啊?”
“学生多,解老师记不住也情有可原,凭什么就记得钟跃民,记不得咱们啊?”刘国强不爽道。
“我看钟跃民和解老师八成之前就认识,而且钟跃民还被解老师压得死死的。”张金福尔摩斯上身一般,撑着手,摸着下巴道。
刘国强望着钟跃民消失的方向,猥琐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不太好吧?”张金嘴上犹豫着,脚底下却加快了脚步,“是不是往这边走了?”
“没错,就是这边,应该在最后一件办公室。”刘国强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
“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解梅坐在椅子上,盯着钟跃民问道。
“没什么想要知道的,您甭客气,要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啊。”钟跃民自说自话,就要往门外走。
“站住!”解梅站起来,围着钟跃民转了两圈,上下打量。
钟跃民护着自己身体,“解老师,您要找什么可以直接说,我直接给您不就得了,你这么看着我有些发毛。”
“我看你除了一张嘴能说会道,其他也没有什么嘛!长得这么白净,根本不像个能劳动的,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解梅疑惑不解道。
“对,您说的太对了,我根本就一无是处!”钟跃民吓了一跳,附和道。
解梅点点头:“还行,至少有自知之明,也不算太差!”
“解老师,您刚才是说谁看上我了?”钟跃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解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拿了一封信给钟跃民,“自己拿回去看吧。”
······
钟跃民读了信才知道,解梅说的是罗锦兰,她们俩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解梅留校当助教,而罗锦兰回了陕西工作。
可能是因为离别的原因,罗锦兰的信很长,她在信里说了很多事情和心思。
提到了第一次见到钟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