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回去的第五天,吴家湾的淤地坝终于完工了,吴老栓特地在工地上挂上横幅,竖起红旗,非要庆祝一番。
此时吴老栓在主席台上正兴奋地描绘着淤地坝会给村里带来的变化,钟跃民站在帐篷门口看着。
“今天就要回去了?”罗锦兰站到钟跃民身边,问道。
“嗯,今天就走,他们都在收拾东西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没想到咱们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建成了。”罗锦兰感叹道。
钟跃民也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还相互看不顺眼呢!”
罗锦兰也笑了起来,“记着呢,我们俩还吵了两句,没想到咱们会一起合作。”
“不过你最近怎么老躲着我,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好?”钟跃民问道。
罗锦兰否认道:“没有,你做的很好,我常常惊讶你竟然做得这么好,我比你大好几岁呢,做事儿却比你差远了。”
“你也很厉害,专业知识特别扎实,要不是靠你,咱们这工程做不到这么好!”钟跃民确实衷心敬佩她,一个女生却十分严格地对待自己的专业,一点也不放松要求。
罗锦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跃民,你回去之后准备做什么?”
“回去继续种地当农民呗。”钟跃民伸了个懒腰,回答道。
罗锦兰有些气急,“我是说你想要做什么?”
“没啥想的,我现在就想着能不挨饿,然后讨个婆姨,生个娃,然后再给娃讨个婆姨,再生个孙儿。”钟跃民有些糊弄道。
“你就会胡说!”罗锦兰拿他没办法,“你那么聪明、博学,不应该在农村虚度光阴!”
“当农民种地生产粮食,让所有人都不饿肚子,怎么就变成你说的虚度光阴了?”钟跃民道。
“我是说你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罗锦兰终于说出心里的话,“我跟马叔叔打听过你爸爸的情况了,我明白你的处境和苦恼。”
她严肃道:“我就想问你,如果没有任何限制,你想要去做什么?”
“你这问得我毛毛的,像是给菩萨许愿一样。”钟跃民看她如此认真,也不再插科打诨。
罗锦兰催促道:“你快说,上学?当兵?还是工作?你就当是向菩萨许愿,说不定实现了呢?”
“那好,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选上学。”钟跃民不假思索道。
“你要记着你的这个愿望,将来一定会实现。”罗锦兰郑重对钟跃民道。
钟跃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应承道:“嗯,放心吧,梦想这东西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
在消失了好几天之后,郑桐终于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回来了。
“郑桐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些天去哪儿浪去了?”钟跃民笑着问道。
郑桐诉苦道:“我还不是听了你的吩咐,到各个地方去收老物件儿去了!”
“情况怎么样?”
郑桐一提这个就两眼泛光,“你别说,收获还真不小,我这一路走一路收,见着不少好东西。”
“这地方人都穷的叮当响了,哪来那么多老物件儿?”钟跃民提的建议,因为他后世经常看到农村收古董的新闻,但也不相信到处都是宝贝。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年打土豪、破四旧,地主老财家里的东西散到老百姓手里不少,这些人也不懂,还真当器具用。”郑桐给钟跃民分析道。
“人家也不傻吧,看你去收,还能便宜给你?”
“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值些钱,可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啊!”郑桐给钟跃民上课,“那些拿乔的,我就让他们开价,我遇到顶了天的,元青花的罐子,要二十。”
“那你给人家没有?”钟跃民好奇道。
“给什么啊,我听了二话不说,调头就走。”郑桐一脸瞧不上钟跃民的样子,继续道:“我左脚还没迈出门去呢,人家就急了,除了我就没人收他的罐子呀,只能让我开价。”
“怎么着,你开多少?”
郑桐伸出五个手指头,得意道:“五块,多一分没有!”
“你丫就是个奸商,二十生被你砍到五块。”钟跃民吐槽道。
郑桐笑道:“其实五块我都嫌贵了,主要是那户人家实在是穷,实在没忍心。”
“怎么个穷法,让你这黑心肠都于心不忍。”钟跃民奇道。
“一家五个口人就只有一条裤子,我去的时候,裤子在男人身上穿着,他婆姨和几个女子,大白天就只能躲在被子里面,不能见外人。”郑桐说着说着,就觉得一身恶寒。
“真他娘这么惨?”钟跃民惊道,这种只在里面看到过的场景,此时就实实在在地发生着。
“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男人拿了钱就去买酒喝了,根本不顾婆姨和娃的死活。”郑桐又叹了一口气道。
“哎······”钟跃民也只能一身叹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