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风刚刚攀上城头,忽听得城墙背阴处有人窃窃私语。他当即蹑足而行,循声过去。但听得有人悄声说道:“大哥,我瞧这老不死的很不顺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宰了得了。”
又听另一人说道:“万万不可!这老匹夫虽说是一届奸商,但是并无大错。咱们好生求他,说不定他一心软就应了。”
郗风闻言,顿时觉得耳熟。细想片刻,立时记起。他暗笑道:“我当是哪几个狗才如此胆大!光天化……夜半行凶呢!原来是毒蛇谷这三个狗崽子。”
又听得先前之人说道:“大哥,你也太大方了!那老不死的掉钱眼里了,你叫他心软试试?”郗风听得声音,知道是李长祀,当下便知道另一人就是颜长海。
果听得颜长海说道:“二弟也太急躁了!唉,老三死哪去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李长祀哼道:“他还能去哪?指不定又到哪个相好的那里去了!”
颜长海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败类,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这许多歪心思?我瞧他早晚得栽大跟头,非叫人给他那话儿切了才会死心。”
李长祀道:“大哥,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我看要怪就怪郗风,他妈的,好端端的给老子吃个狗屁的毒药?吃了也就罢了,还撒手不管了,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颜长海说道:“好了,你别抱怨了。师父不是说了吗,咱们的毒已经被他压制住了,只要咱们三个月内做成十件好事,他老人家非但会重新收我们为徒,还会去找郗风讨回解药。如今做了九件大事了,还要功亏一篑么?”
郗风暗道:“我当时抓了把土给他们吃,怎的真变成毒药了?我只道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他们没事便会知晓并非中了奇毒,怎的听他们的口气真像是中了毒?”
正自胡乱猜测之际,忽听颜长海轻声喝道:“什么人?”郗风心头一凛,暗道:“几日不见,这厮的功夫见长啊?我未露端倪也能察觉到我?”想罢,刚想走出来。忽的见旁边一株大树上人影一晃,一个身着夜行衣,黑布蒙面的人便冲将出来。那黑衣人方一露面,呼呼两掌分别打向颜李二人。
颜长海二人虽说武功平庸,但终究是高人子弟,一见那两掌分击而来,各自退去一步,跟着两柄宝剑同时出鞘,一左一右的分击黑衣人的两肋。
黑衣人见状,身子向左侧一偏,伸手便去夺了李长祀的宝剑。颜长海见一剑刺空,李长祀又失了兵刃,当即凌空虚刺,用了一招刺杀剑。那黑衣人似是对其极为了解,半空中飞起一脚,正中颜长海的手腕。颜长海只觉得臂上一麻,长剑已然脱手。那黑衣人伸手接了长剑,将两柄宝剑倒背身后,一纵身跃向树梢。
二人失了兵刃,哪肯罢休?李长祀喝道:“好胆!”当即飞身追去。却见那黑衣人回手一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击中他的胸口。被那物一阻,便再也瞧不见黑衣人的行踪了。
颜长海二人丢了兵刃,懊恼不已。李长祀虽然被人击中胸口,但无大碍。他丢了宝剑,又那黑乎乎的东西打了一下,当即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出来,一脚将那东西踢开。那是个黑布包裹,被李长祀一脚踢开,登时撞在城砖之上,呼啦啦的一阵响动,却见许多钱币撒了一地。
李颜二人面面相觑,忽的一齐跑过去将那包袱捡起来,但见里间两吊钱币,旁边还散碎了不少,加之掉落出来的,只怕得有三千不止。
颜长海大喜道:“哎哟老二,咱不正愁没钱嘛?你看这是什么!”
李长祀只道是做梦,忙在腿上掐了一把,确认不是梦后,才笑嘻嘻的去捡散落的钱币,一边捡一边说:“嘿嘿,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非但掉了,还他妈是老子最爱吃的三鲜馅。”
二人正自捡着钱,但见城楼底下又攀上一个人来,正是刘长庆。他一上来,便奇道:“老大老二,你们哪来的钱?”
李长祀心情甚佳,添油加醋的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让刘长庆帮忙捡钱。
刘长庆一边捡一边说:“妈的,早知道老子就不去陪那娘们睡觉了!”
颜长海怒道:“老三,咱们哥仨都立了毒誓的。你要是再敢胡来,小心遭报应啊!”
刘长庆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哥,你这‘浪里摘叶’的名头可算让你给堕了!这天底下的荡妇**数不胜数,我弟兄贪花好色,不再逼迫良家妇女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戒了女人?你瞧!”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钱袋,用手轻轻一晃,便哗啦啦作响,“我为了大事不惜出卖色相,都成妇人倒贴的小白脸子了,我牺牲不大么?”
李长祀哈哈笑道:“老三,你那脸上坑坑洼洼黑不溜秋的,小白脸子指望不上了。”
颜长海道:“快些捡了钱,我们离开这里。刚刚那个人武功那么高,要是知道钱袋丢了找回来,八成连你的卖身钱都给抢喽!”
刘长庆道:“咱哥们就不该信龙腾的鬼话立什么狗屁的毒誓。他妈的,他有个娘们如花似玉,还不兴我们去沾花惹草,真是岂有此理。”
李长祀说道:“你打的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