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婢连同南宫苒闻听龙腾之言,当下再也忍不住了,齐齐笑出声来。但听得龙腾言下之意又要动手,便又同时住口,一齐看向郗风,想看看他如何应对。
郗风浑然不惧,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肴,笑道:“有菜无酒不成席,你这么做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况且当初我们在南山谷分别时曾经约定太平时日要一醉方休,大丈夫岂能食言而肥呢?如今天下大乱,我辈又肩负重担,至于太平之日还能否凑出一桌酒席尚且难说,何不趁着眼下痛饮一番!”
龙腾想了想,说道:“也亏的本王好脾气。倘若我手下众人在此,凭你郗风如此不识抬举,我保证你下不了这张桌子。”说着,他便唤来夏荷去取美酒来。
过不片刻,夏荷便端来了酒杯酒壶,放到桌上。
郗风将酒杯举起,冲着龙腾笑道:“你可真舍得!小杯怎么喝得尽兴?快换大碗来!”说着,举杯的手忽的一握,竟将那小杯捏成了碎末。
龙腾见他神功奇妙如斯,不禁暗自咋舌。当下唤来门外的侍从,吩咐他们去拿酒来。不一会儿便见四名军士抬着两只大酒坛进来。龙腾道:“你既然想喝,那便让你喝个够!这每一坛二十斤,喝不完你休想离开!”
郗风一乐,当即将一坛酒拎了起来,三两下将封坛的黄泥去了,揭开内盖后,立时便觉得酒香扑鼻。他一闻到酒气,立时觉得亲切,当下笑道:“这有何难?只怕你的酒不够喝!”说着,左手抓着坛口,右手托着坛底,一仰头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一阵,这才放下酒坛,抓起筷子夹菜。
南宫苒连忙伸头去看,只见那酒坛中已少了一小半,这才知道郗风一顿狂饮,已经喝了有六七斤了。她悄声骂道:“你是酒鬼托生么?这般没见过世面的德性,你丢不丢人?”郗风笑了笑,也不在意。
龙腾亦是看的心惊胆战,心道:“我只道郗风的酒量与我在伯仲之间,像他这般一阵狂饮,我却是不敢的。唉,他娘的,总是比不了他!”想罢,他颓然落座,也拆了封坛,却只是斟满了一碗,自顾自的喝了。
郗风也不在意,又提起酒坛喝了一气,两番下来,已经喝了大半坛。他一边吃菜,一边说:“以前偷师傅的酒喝,都是你带的头,怎的酒量还如此不济?看来当时我替你挨了不少骂,都是白白挨了。”
龙腾闻听郗风提起恩师,忽的想起他曾说过师傅的遗骸被他葬在了桃源某处。一想到这二十多年之间,师傅待自己视如己出,无论犯了什么错,师傅从来都是责罚郗风偏爱自己。如今师傅身故,他作为爱徒,竟然连添坟扫墓都不曾为之,更不要说为他报仇了。想到此节,他便问郗风将龙血先生葬在了何处?
郗风一听之下,当即便想到当日从潘夜城带着南宫燕与师傅的遗体逃出之事。当日绵绵细雨,南宫燕一身红装,可怎会知道时至眼下,他们一对恩爱的夫妻却会落得阴阳两隔的下场?念及亡妻,郗风更绝苦楚,当下又提起酒坛,一股脑的将剩下的酒喝得一干二净。随即起身,一指龙腾道:“丧失爱人的痛楚,我也能体会的到。你不是要找我报仇么?只管来就是了!”
龙腾见他神色黯然,有如失了神志,当下便道:“你若是醉了,便回房休息去吧!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也不会趁你酒醉讨个便宜。”
郗风大笑道:“杀我?就凭你!你若有这个本事,我们便出去较量较量。”
龙腾只道他吃醉了酒,不愿乘人之危。
哪想郗风忽道:“你自忖不是对手,因此不敢吧”
龙腾自来脾气暴躁,哪里容得了郗风恶语相加?当即一拍桌面,大喝道:“你既然找死,那须怨我不得了!”南宫苒生怕郗风醉酒误事,伤在龙腾手下,连忙便要去劝。却哪还来得及?只见龙腾一抬手便抓了赤血剑,跟着起身便到了门外。
郗风暗暗发笑,一晃身便也跟到了院中。众军只道郗风前来滋事,当即将其团团围住。龙腾大喝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插手!如有违令者,立斩无赦!”
众军听龙腾如此一说,这才纷纷退下。但是龙腾乃是国之重臣,若是受伤他们也难逃干系,当下虽说各自退去,仍旧是剑拔弩张,只待龙腾稍有劣势,众人便行出手相助。
龙腾见郗风赤手空拳,当即将赤血剑丢给他,说道:“我本不想现在杀你,但你非要寻死别人也无法阻拦。”众军士见龙腾丢了赤血剑,早有人去将霹雷取来。
郗风接了赤血剑,用手掂了掂道:“废话好多!要杀只管上来!你若不来,我便来了。”说话间哪有半点醉态?话音一毕,但见他身子飘忽,竟已奔至龙腾面前,他赤血剑并未出鞘,当即以剑鞘去刺龙腾的左肩,手法正是二人学艺之时,龙血先生所授的基本剑术。
龙腾见状,不由得愠怒。他二人体质有别,当初恩师授艺之时便言道,龙腾体格健壮,因此剑法多是以力道为主;而郗风因为学习烈火掌之故,因此注重步法,走的是轻灵的路子。如今二人以命相搏,郗风却舍本逐末,用武士一族的入门功夫迎敌,加之赤血剑未曾出鞘,在龙腾看来分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