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玛城这个蛮荒之地,忽听得有人称赞龙腾,怎的会不令郗风侧目?郗风当即起身,蹑足行至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
又听的窗外一人道:“谁说不是呢!从土城传来的战报说龙腾以三千骑兵对阵几十万大军,多少有名有姓的大将死在他的手上?听说中州第一勇士杨麒也是让他挑于马下呢。”
郗风闻言,当下举目观望,只见十来个中州士兵席地而坐,正围成一个圈子。其中一人说道:“这话是不假,我还听说啊……”那人说到此处,连忙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低声道,“我还听说三皇子昭延,以及杨麟都是死在龙腾手上。这小贼名不见经传,却伤了这么好些人,你说怪是不怪?”
另一人又道:“这还不算什么,更邪性的还在后面呢。咱们军中的第一悍将魔格尔将军稀里糊涂的死于沙暴,你说蹊跷不?依我看,咱们这位万岁爷真怕是遭了天怒人怨,不然怎么的老天都帮着别人呢?”
其余数人一阵唏嘘。片刻间又有人道:“管他呢!争来争去都是他们当皇帝,只要咱们保住小命,等到天下太平时,少不了会有黄金美女。嘿嘿,这鬼地方整日价的风餐露宿,哪抵得上在中州时偎红倚翠来的舒坦。”
众人立时大笑不止,有人笑道:“这些诺玛族的娘们各个都长的如同修罗恶鬼,偎红倚翠就别想了,看他们看的多了,我都觉得我的战马有些眉清目秀呢!”
先前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那战马正好是母的,你赶紧同它商议商议,今晚你们便共度良宵,我们哥们绝不搅扰。”
众人又是轰然大笑,一时笑骂之声此起彼伏。正嬉闹着,打远处又来一将官装扮之人。那十余个军士立时止了笑声,纷纷抱怨,责备那人来的太迟。那将官道:“都准备妥当了么?可让弟兄们等久了。刚刚接到了战报,这诺玛城的沃尔阁不知何故突然起兵作乱,如今正领着诺玛所部向这里杀来。大将军遣使通告,令诺玛城所有守军撤出城外,到沙漠土城与主力大军汇合。”
一众军兵闻言,纷纷表示不满。其中一人道:“头儿,我们都在店里定好了饭菜,你跟我们一起吃了饭再走呗?”
那将官又道:“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需立刻撤出。沃尔阁所部大部分是诺玛族人,这些蛮荒之人都是久经战阵,倘若被他们堵在城中,到时谁也活不了。想吃好酒好菜,只要有命还怕吃不到吗?”言语之中甚是严厉,那众军虽不情愿,却也知道非同小可,当下便同时起身,随着那将官离去。
听到此处,就听得窗外想起了一阵拖沓的脚步越来越远,不久便再也没了动静。郗风心道:“龙腾倘若破了大敌,自又是大功一件。一旦昭续入主中州,龙腾自是裂土封疆,位极人臣,到那时这个呆子犯起混来对付我,这普天下还当真没有我爷们的立足之处了。”想到此处,不禁懊恼。好在他为人豁达,想了一阵便道:“我先处置了此间之事,其余的日后再说吧。龙腾优柔寡断,顾念旧情,瞧在燕儿的面上多半不会为难孩子。”
当晚,郗风又饱餐一顿。换了身黑纱夜行服,周身上下收拾停当后,将那一众材料系在胸前,复又装了一瓶烧酒,这才翻窗而出,纵跃城墙,往诺玛遗址去了。
一路疾驰无事,转眼间郗风便已到了地宫的四层。那四五两层是都是迷宫,自哪里进,从哪里出都是固定的,想到诺玛勇士坟墓去取寂幻之刃,却是少不了的遭遇麻烦。幸而前四层的诺玛众军耳闻目睹郗风之能,一时间众诺玛望风而逃,也着实省了不少事。到了五层之后,郗风便依着地图而行。但凡遇到诺玛军众守卫薄弱处便直接跑到下一个入口,守卫森严处才动手处置。居然让他仗着护体罡风轻而易举的便到了诺玛勇士愤怒的入口处。
郗风将附近的一众诺玛齐齐打发了,这才原地稍稍休息。心想着帕斯卡所言,说什么诺玛地宫五层如同龙潭虎穴,各路诺玛使者武艺高强云云,实在是不足挂齿。一想到这间石室内便藏着诺玛族的神兵利刃,郗风更是喜不自胜,只道取了寂幻之刃后,陀大怪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去,那时便算是了却了化天大师的一桩心愿,自己数月来遭受的凄苦也算是熬出了头。一想到自己夫妇二人,临死前都未能见上一面,不禁将所有的罪责迁怒到陀大怪身上。
在勇士坟墓前胡乱思量一阵,郗风这才觉得心安。他虽知这些诺玛族的骑兵斧兵等实力相较自己多有逊色,但是那陀大怪身为诺玛教主,本事自有独特之处,况且诺玛族中盛传,陀大怪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又有魔石佐助,只怕当真厉害。然而事已至此,断没有就此回去的可能。郗风将那烧酒取来,咕嘟嘟的喝了个精光,随后扔了酒壶,将那诺玛宝石与项链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才重新绑回胸口。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将冰晶节杖一横,迈步便进到诺玛勇士坟墓。
墓室的空间不大,只约一间民房大小。墓室顶上是弧形样式,像是在半空中倒扣着一口大锅,地面则也是圆形,环绕的墙壁上悬着一十八盏长明灯,将墓室中照得如同白昼。郗风暗笑道:“这些诺玛族人也是按着人类天圆地方的概念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