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听了郗风所言,不禁疑虑顿生,当下自语道:“从开始到现在?”他说着便细细咀嚼这句话,想到后来,忽然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从前就互相认识?”
郗风不可置否,当下又接着说道:“关如风说完之后,昭续便说道‘你们四大天王威震天下,有些事自是不需别人施以援手。你们虽然厉害,但是扪心自问,你们难道就真的没有怕的事么?’”
龙腾再蠢,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当即便道:“这么说,四天王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昭续手中?他们之间有什么协议?可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四天王为什么又要费劲心力的劫持于他?”
郗风冷笑道:“劫持?你想的太简单了!那关如风听完之后,登时肝火大动,说出了一件让我想杀人的事情!”
龙腾一凛,心知郗风素来涵养极好,倘若能令他冲动到想去杀人,那必定是一件极其让他愤怒之事。
但听郗风说道:“我岳父一家落到如此田地,罪魁祸首是谁?”
龙腾想都不想,张口便来:“自然是林夏玉了!这个老贼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郗风冷笑道:“林夏玉?罪魁祸首便是你!”
龙腾大惊,心道郗风借题发挥,摆明了就是要找自己来报仇。刚刚才对他生出的一丝敬佩,此刻已然飘到九霄云外,荡然无存。适才郗风露了两手绝技,龙腾又自信而来未曾携带兵刃,倘若与之对上,只怕今番凶多吉少。想到此处,龙腾双手一摆,使了招“刺杀剑术”的起手式,他虽心下惶急,却是气定神闲,稳如磐石。
郗风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与你恩怨一笔勾销,那便再不会找你报仇。林夏玉虽说是罪魁祸首,可是这件事全是因你到潘夜城去借兵而起。”
龙腾这才稍稍心安,当下收了攻势,说道:“虎符是你盗出来的,却让我来承担过错,真是岂有此理。”
郗风正待辩解,但一想到对方是龙腾,再说下去,多半便会生出事端。也不再深究,接着说道:“你来借兵是为了去救昭续,那你可知昭续是怎么落到关如风手中的吗?谅你也不知晓,我来告诉你吧。”说着,他又学着关如风的话道,“四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当日昭嗣叛国之时,你恐遭毒手,因此让我把你假意劫走,暗中保护起来。这些事我可都帮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龙腾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这……你胡说!”说完之后,他便盯着郗风,但见郗风神色如常,不似作伪,当下亦觉得心情沉重。他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郗风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如今他这么说,自然是言之有物,绝非信口开河。
郗风冷冷说道:“怎么样?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
龙腾自觉如被人当成傻子一般戏耍,一时间心里酸痛,好悬没气得哭出来。但是一想到自己之所以如此做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答老皇帝的知遇之恩,于是心想着有朝一日推翻了昭嗣之后,便逃离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
郗风轻声叹道:“你我虽说仇深似海,但你毕竟已经与我表妹成了亲。即便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当对你施出援手。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若是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是了解你,那这个人舍我其谁?俗话道‘慈不掌兵’,你心地仁厚,又优柔寡断,以你的性格看来,若是卷在这皇位之争中,只怕早晚会有祸事。”
龙腾闻言,自忖道:“郗风这孙子果真是知我甚详。我自问待别人以诚,便以为别人也会如此待我。但世上尔虞我诈之事数不胜数,倘若以我的性子处之,恐怕真的会出事。我生死倒是无所谓,倘若连累了景儿,我能像郗风一样,泰然承受这丧妻之痛?不,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想罢,他又觉得被郗风洞穿心思,当下昂然反驳道:“你少来这套!别他娘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话虽如此说,但是往日的那份怒气与狠劲却也不复存在了。
郗风无奈的笑了笑:“自来忠言逆耳,话我都说了,至于如何做就全然在你了。但是你记得,昭续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希望你要留神。”
龙腾一撇嘴:“你说完了吗?我还需要你教我做事么?今天看在南宫燕的面子上暂且饶你去吧,倘若你还在此处盘旋,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郗风摇了摇头,深感遗憾。当下便舍了龙腾,独自回转。
叶美景听闻郗风要走,当下也不挽留,便将那株茵陈草给了他,嘱咐他道:“茵陈草最对胎黄症,你带着孩子,若是发现七天内他身上的染黄未退,便将这茵陈草给他煎服。若是能到镇甸上抓些木丹一起服用,效果更佳。”说着她又把药物剂量等细节一一交代清楚,郗风这才带着孩子告辞离去。
龙腾为了安全之计,便说服叶美景让龙七护送她先行到桃源的凤栖园去等候。他自己则率领众军到谷外汇合了梅世平,一行人依着地图所示,径往诺玛与中州的界山中寻求先皇留下的甲杖物资。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众人为了躲避散布在沙漠中的诺玛游勇与中州大军,一路之上晓宿夜行,依着藏宝图所绘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