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沙尘正急促的涌向郗风栖身的风蚀洞。眼看着合围之势渐成,郗风哪里还敢耽搁?当日在石洞中被诺玛法老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像是生在了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怎么也不肯再遭一遍同样的罪。
那诺玛族众来势汹汹,不过片刻功夫便已到近前。郗风见诺玛军容甚壮,深知一旦交手,怕是再也没机会脱身了。想到此处,他极目远眺,但见这西北角的一处诺玛小队尚未到来。这风蚀洞面朝正北,东北三面已经聚满了大批诺玛,这些怪物手持骨刃与利斧,正自向郗风冲来。
郗风知道机不可失,当下一挥手便用了一招‘透心链’,登时将正北的诺玛族众震倒一片。众诺玛见郗风还手,纷纷的嗷嗷嚎叫,冲向郗风而去。郗风一掌击出,当即翻身上马,将掌中的法杖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上。战马吃痛,又似是被诺玛的嚎叫声吓着了,没命的朝着西北角跑去。郗风连人带马冲到西北角后又策马向西,顿时便出了包围圈。
众诺玛见郗风突围,立刻喊叫着追了上来。其中不少骑着巨蜥的诺玛族众,仗着蜥蜴的脚力,转眼间就追到了郗风身后。郗风既惊且怒,不由得咒骂两句,当下回身出掌,顷刻间又将追的最近的三个诺玛骑兵震死当场。
眼见着追来的诺玛越来越少,郗风这才安心,当下又催马疾行,跑出了三四十里才停下。此时已是日中,郗风自从噩梦中惊醒以来,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此刻见处境安全,这才从包裹中取了干粮,就着壶里的清水草草的吃了顿饭。
不想没等到郗风缓过神来,忽的西边沙漠中又尘头大起,眼看着黑压压一片诺玛战士正朝着郗风而来。郗风大惊失色,当即又跨上马背,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走不数里,北方又出现了大批的诺玛。郗风心下叫苦:“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难不成捅到诺玛老巢去了,哪那么多这玩意?”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又调转马头,一路向南而去。
向南一路走来,竟是再无一个诺玛前来骚扰。郗风策马在沙砾中缓步而行,望着四面滚滚黄沙,苍茫戈壁,想到一生之中数次出远门都在跟沙漠打交道,甚至有几次险些丧命在黄沙之中,想来想去,不禁觉得有些可悲。在沙漠中又行了数日,这一日晚间,郗风突然发现竟是到了诺玛大城。他在沙漠中寻月奔波,忽的见到镇甸怎能不兴奋?当下策马入城,凭着记忆去找那诺玛客栈。
过了片刻,诺玛的沙漠客栈便在面前了,迎接郗风的却不是那店老板的不孝儿子,反倒是一个诺玛族人。那诺玛见郗风到来,连忙要帮他牵马。郗风这一路上尽被诺玛族人欺负,此刻也分不清眼前这人是好是坏,当下也不到贸然入住,只得连忙推辞,向那诺玛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是到城中投亲而来,只是路过,并非要住店。
那诺玛族的汉子拼命的拉扯着缰绳,用生硬的玛法语说道:“不要害怕!我们这里的人全都长成这样。虽然模样有些凶悍,但是我们的心还是好的!”
郗风一愣,没想到他竟能同自己交流。于是便将缰绳松开,问那诺玛道:“你们听懂我说话,这可就好办多了!我来问你,原本在这里开店的那老头儿哪去了?”
那诺玛汉子道:“你们人类的官军打到了这里,将所有的人类全部都抓回去了!”
郗风暗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听起来像是我在跟一个畜牲说话!不过这阖城的人都被赶走了,我该怎么办呢?”
那诺玛见郗风迟疑不决,当下又说道:“我们城中的诺玛族人都是些热爱和平的好人,绝不会加害你的!当然了,我们这些做买卖的也绝对诚信为本,中州有个凤天兆你知道不?我们都拜他作祖师爷的,绝不会占客人的便宜的。”
这诺玛的言语颠三倒四,听得郗风甚为惊讶,他心道凤天兆的名头果然响亮,连个不入流的畜牲都会拜他!但见这诺玛神色殷勤,郗风也不忍拒绝,当下对那诺玛交代好生照顾马匹,这才进到店中。
那诺玛当即喜笑颜开,撮嘴为哨,又唤了一个小诺玛来,吵吵嚷嚷的冲其一阵大叫。那小诺玛听罢,连连点头,牵着马匹便绕到后院去了。那诺玛连忙擦了张桌子,对郗风说道:“客官!我叫阿嘞,有事您随便招呼啊!”
郗风不由得笑了笑,拍了拍那阿嘞的肩膀说道:“你这人倒是乖巧!我们玛法大陆的迎来送往的规矩可真被你学的差不多了啊。”
阿嘞嘿嘿的笑了两声:“客官爷,您说笑啦,要是没个本事,谁敢在诺玛城里做营生?我们城主沃尔阁发下严令,倘若诺玛族中那些不会讲人类语言的,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经营商铺的。”
郗风暗道:“沃尔阁的这项禁令倒是颇有道理,连话都说不清,做个哪门子的买卖?我上次拜访他没见到人,今次想去重访,却又是通缉犯的身份,恐怕有心也没胆了!”
阿嘞见郗风不语,当下又问道:“客爷,您是想吃点什么?小的着手给你去做。”
郗风道:“先打个十斤美酒,切上个二斤的牛肉。”
阿嘞闻言一震,支吾道:“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