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话之间,话题扯得有点远。虽说是在谈论牛大鹏,他们也想到了现实,现实中还存在太多的黑暗和无情,让他们忍不住想要针砭时弊一通。
听完录音,仲达海、柳志宇和张心平心里有了打算。张建华在河边忙活完,过来跟三个人聊天。仲达海把牛大鹏说的话告诉了张建华,让他提高警惕,不要着了牛大鹏的暗手。
晚上八点,沙沟村的夜晚,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天空中的繁星点点,还有那如镰刀般的弯月悬挂在天际。
此时,不像在城市里,依然灯火辉煌,人流如织,一派繁华热闹景象。而山村早已孤寂一片,只有夜莺偶尔鸣叫几声,声音穿透黑暗令人震颤。
农村的农闲季节里,天一黑下来,村里就见不到行人,路上更是踪迹全无。黑灯瞎火,空寂清冷,只有那弯月和星星散发出的微弱光亮,辐射着广袤的田地和寂静的村庄。
忙活了一天的人们,早早地上了床,享受着深秋的夜里被窝的温暖。
而柳志宇和张心平、仲达海、张建华一起,站在村前的小路上,看看遥远的夜空,月亮慢慢隐藏在一片乌云之中消失不见,唯有北极星还是那么的耀眼,它们拼成勺状,以深色的幕布作为背景,以清凉的秋影作为陪衬,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但对他们几个人来说,今晚将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张建华开着他的二手桑塔纳,悄悄赶往镇上。
镇上比村里要热闹些,一些商店还开着门,没有城市的繁华,也不想山村那样黑寂,但总算有了点灯光,不时能看到路人的身影。
仲达海让张建华把车直接开到牛神台球馆门前,既然来了,就要大摇大摆高视阔步地来,从气势上就要显示出威风。
四个人下了车,走到台球馆楼下,就能听见从二楼窗户传出的噼里啪啦的搓麻声,夹杂着小痞子阵阵的尖叫吆喝声,他们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对这样的情况,看来大家都心里有数,心知肚明,也没有人来管。镇上的派出所在镇大院里面,平时没事不会出来管这些闲事。
仲达海率先走进门,一楼大厅里有三张台球桌,有几个小青年正在打台球,还有一个年龄只有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台球杆盯着对方击球,嘴里叼着半截烟卷,不停地吐着烟雾,一副十分老成的痞子模样。
“这里,怎么玩球?”仲达海双手插进裤兜,慢慢走近了,问道。
“现在没有空桌,你们等一会吧。”从旁边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看他的模样,头发绻着,染着红毛,应该是在这儿看场子的,说他是小痞子吧,有点不像;说他是个学生吧,略显成熟。
“哦!只有这三张台球桌,少了点啊,看来牛大鹏很不大气嘛!”仲达海走到台球桌前,敲了敲桌面,又捡起一个台球摸了摸,“这桌子很一般,台球质量也很差,太没档次了。牛大鹏,虚有其名,太小气了,太掉价了,真当这儿是牛棚啊。呵呵!我看他呀,到哪儿都跟牛棚有缘。”仲达海鄙视着说道。
“你是谁,怎么说话的,你这么说牛哥,小心他废了你。”看场子的男孩脸色一变,指着仲达海怒声说道。
他跟着牛大鹏混了有一段时间,分明看出面前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很像是想要来砸场子的,警惕地看着仲达海几个人。
“哈哈!谁废了谁还不一定呢!你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就出来混社会,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咋地,也想当大混子?”仲达海不屑地看了男孩一眼,现在的青少年怎么了,是不是人物都想当痞子,看来当痞子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这样的小子,不说话还看不出德性,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跟小痞子一起时间长了,什么坏习性都学会了。他这么一伸手,手腕上还纹着刺青,年纪轻轻都想装逼装黑社会。
“你等着,我去叫牛哥来收拾你,你他X的别认怂。”看场子的男孩指着仲达海,趾高气扬,嚣张跋扈,而且嘴上骂骂咧咧。
仲达海见这个看起来不咋地的男孩,说话倒是很有痞性,是个小痞子的可塑之才,疾步走向前去,飞起一脚踹出。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净学些小痞子的恶行,你父母不教训你,我来替她们教训教训你。”仲达海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脚解决战斗,指了指楼上,“牛大鹏在楼上吧?我上去看看他在干啥,你在这儿老老实实等着,我一会下来再收拾你!”
看场子的男孩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没敢爬起来,他哪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而且见仲达海的那个眼神,绝对是个狠人,冷酷无情,直击要害。
他从来没见过敢在台球馆如此霸气的人,顿时吓傻了,坐在地上不敢动,他怕一站起来再挨打。他又听见仲达海说要上楼去找牛大鹏,知道这个人他惹不起,人家根本不把牛大鹏牛哥放在眼里啊!
他这段时间学习当小痞子,见惯了欺软怕硬,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既然自己惹不起,人家过会还要来收拾自